鬼无情再一次来到皇宫中的时候, 伤势已经好了许多。
他面容上只留一道红色印记,身上的伤处也大多愈合, 被穿透的肩膀、缺了两条皮肉的两肋,也只是留下了尚还消不去的疤痕罢了。
皇帝见他气色颇佳,显然是调养的不错,不由微微蹙眉, 道“阿绝待你可好”
鬼无情低垂眼帘,应道“主子厚恩,属下自感激不尽。”
皇帝叫他起来,自己将刚写的大字折起来, 丢到了火盆里, 重新展开一张大字, 道“朕听说前些日子里,有人买了全城的花灯, 从河道上流点燃,叫它们顺流而下, 那景象可美, 无情可看了”
鬼无情顿了顿,只应道“是。”
皇帝慢慢写完一贴字,他未曾再说话, 只将字写完后,又丢到火折子里, 转而在新铺开的纸上, 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
他写完最后一笔, 便把笔往旁边一放,转而过来环住了鬼无情,低声道“是阿绝给你放的罢,嗯”
他下颚搭在鬼无情肩上,手掌环在他后腰处,呼出的热气全数扑打在脖颈之间,直叫鬼无情有一种会被咬破咽喉的错觉。
他身体都控制不住地有些紧绷,只顿了顿,应道“是主子厚爱。”
皇帝轻轻哼笑一声,他手掌下移,揉捏了一把,道“他可碰你了”
“”
对不起,他没怎么碰我,是我碰他了
罪过罪过,现在想来,那时候当真是脑子进了水一般,简直叫鬼无情无语凝噎,恨不得掐死那时的自己。
以那般下流法子报复回去,他又与那些卑鄙小人有什么区别玩弄旁人感情这般事,还是太过叫人不耻了些。
虽然那感情可能也没有多少。
鬼无情脑内乌泱泱划过一大片弹幕,他顿了顿,才回到“未曾。”
皇帝却捕捉到了他这一点停顿。
他挑了挑眉,道“说实话,他碰了你哪些地方”
皇帝想了想,道“该是未曾碰全,这儿该是没碰的了。”
他在鬼无情臀上拍了拍,又松开他,绕着他转了一个圈,似笑非笑地点过他胸前、下腹、眉目、唇瓣。道“朕猜猜,这些地儿,该还是碰过了的。”
鬼无情被他点得几乎想后退,他微微偏过脸,目光低垂,只忍着退却念想,皇帝却只把他的反应当做是默认了,他低低笑了一声,便道“不逗你了。”
皇帝转而从一片大字下边,抽出两张折子来,他道“过来看看。”
鬼无情便凑了过来,半蹲着想要看去,却见皇帝道“过来,到这儿来。”
他张开身体,拍了拍腿上,正半眯着眼睛,一副狐狸模样。
这意思,就是要鬼无情坐到他怀里去了。
鬼无情“”
他面无表情地看看皇帝,眼神又落到那两封奏章上,整个人都像是在原地扎了根,一动也不动。皇帝等了半响,见他没有动作,也只是挑挑眉,道“好罢呐,你看一看。”
他自己挪了过去,将奏章打开与鬼无情看。
这正是赢子临写来的奏章。
他在鬼无情暂离之后,又活学活用,用鬼无情与他的法子,又捉了不少的叛党。
然而叫人无奈的是,这些叛党大多咬死了牙什么都不肯说,赢子临也试过,像是鬼无情一般与他们松松散散说着话,套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但他非但未曾成功,还被摆了一道,也受了些伤。
皇帝道“他们近日里,活动颇为频繁。”
他半撑着脸,凑过去,与鬼无情挨到一块儿。
“你陪朕用些饭食,便去子临那儿罢。他脑筋直,追踪的手段还是弱了些。若是叫你来,说不得,此刻都已经捉到了他们的哪位大人了也说不定。”
鬼无情闷着不应声,皇帝倒也不恼,只叫他过来,看着自己写字。
如今是七月底,正是流火时候,天气本便炎热,皇帝却还在殿内各处都搁了火盆,更加叫人觉得殿内闷热。
饶是鬼无情有内力护体,耐性也极佳,但在片刻之后,他却也只觉得热得有些难以忍受了。
皇帝见他额上生了汗,转而也笑了,道“热了”
鬼无情点点头,应道“是 。”
皇帝道“是朕有些怕冷,才点了这么多的火盆子。你若是受不住,朕便叫她们把东西撤了。”
鬼无情略顿了顿,他看一眼皇帝,见他面容上当真一点汗水都未曾出,衣裳也颇为厚实严密,心中微微一惊,便道“属下尚可。”
他刚刚说完这一句,便感觉到了来自房梁上的许多幽怨目光。
鬼无情“”略微有一些心虚。
皇帝在蒸笼一般的书房里写完了许多大字,又处理了些政务,便也又到了午膳时候。
并不是玉妃的手艺。
几名宫人提着食盒一路送到这里,还有清凉可口的冰镇瓜果,皇帝将瓜果推到鬼无情这儿,叫他先去去热,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