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捏着拳头,人都瘦成干了,这还叫胖
凌凌刚想发火,那大娘却是发现了她,冲着她骂起来,“看什么看没看过教训小偷吗”
凌凌冷着脸瞪她,“她偷谁的东西了”
胡老太歪着嘴,“当然是偷我们家的东西了。我明明把家里吃的东西都锁得好好的,她却有馒头喂给这两个赔钱货。不是她偷的还能是谁”
凌凌从未见过这么恶心的人,“兴许是别人给的呢。这世上好人那么多。也许就有人见不得你虐待孩子。”
胡老太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谁家的粮食都是种出来的。谁会送给她们我说你个小媳妇,你自己吃得饱穿得暖,就以为这世上的人都不挨饿了。”
凌凌气结,刚要回嘴。就见那媳妇抖着身子,怯怯开了口,“娘,真是好心人送给我的。只有一个馒头。大丫小丫饿得太狠了。再不吃东西,她们就要饿死了。娘,我没偷家里的东西,我没有偷过东西。”
胡老太掐着腰,朝她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我呸我不让她们吃东西了吗她们俩的猪草割了吗不割完,就不许吃饭。我们老胡家不养闲人。”
那媳妇还没说话,对面看热闹的年轻妇人却是听不下去了,“胡老太,你家孙女大的才五岁,小的才三岁,你就让她俩一天割十筐猪草,就是大人也割不了这么多啊。你摆明了是想饿死她们。胡老太,你就黑心吧,你当心哪天老天看不过眼把你也给收了去。”
胡老太冲着对方回骂。那妇人不是她对手,来回三个回合就败下阵来。
胡老太的儿子胡田从里面出来,拉了下亲娘的袖子,战战兢兢道,“娘,进屋吧。别吵了,多丢人啊。”
胡老太回骂儿子,“你说什么丢人。你要真孝顺我,就把这个不下蛋的母鸡给我休了。这么多年,连个带把的都没生出来。要她还有什么用。”
胡田抿着嘴,小声嘟哝,“娘,咱家的钱不都给咱爹治病花完了吗家里还欠着里正的钱呢。”
胡老太一阵憋闷,瞪了一眼门边的儿媳妇,恨恨道,“那再等等,等咱们家攒到银子,立马把她休了。”
胡田看也没看他媳妇一眼,恭恭敬敬嗯了一声,扶着她往堂屋去了。
胡田媳妇搂着两个女儿哭得好不伤心。
凌凌气得想骂娘,下了条凳,“这什么丈夫,简直猪狗不如。她明明生了两个女儿。谁说她不能生了”
大娘见她气成这样,默默叹了口气,“原先嫁过来的时候,身子骨结实着呢。可自打她接连生了两个女儿,月子都没做,就下河洗尿布,喂猪养家,下地收麦子,她身子骨就不行了。这几年一直也没怀上。”
凌凌越听越气,“她为什么不和离呢”
大娘唬了一跳,“和离好媳妇哪能和离呢。她娘家也不会同意的,多丢人啊。咱们女人还是得生儿子,有了儿子,就能在婆家占稳脚跟了。”
凌凌撇嘴,“谁说的。我婆婆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她就不挑。”
大娘上前拍拍她的手,语气难掩羡慕,“你这是嫁到好人家了。可是天底下也不是所有婆婆都像你婆婆呀。”
凌凌闷声点了下头。朝隔壁院子瞧了一眼,目露担忧,这母女仨人以后日子该怎么过呀。娘家指望不上,丈夫愚孝,哎
只是她一个外人,也插不上话,更帮不了她。
凌凌谢过大娘,带着千斤往外走。
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卖豆腐的推着空车往巷子外走,看到她的时候,还冲她笑了笑。
站在房顶上的那个男人,光顾着看热闹,没顾得上买豆腐,冲着下头喊,“孙大郎,豆腐还有吗”
孙大郎扯着嗓子回道,“已经卖完了。”
“这么快就卖完啦”凌凌没想到这豆腐还挺好卖。
孙大郎咧嘴笑,“是啊。我在别的村子能卖半车就算好的了,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半天功夫全卖完了。难不成这个村子的人喜欢吃豆腐”
凌凌猜想这村里人因为王四喜被杀,心里有了阴影,好几个月没吃豆腐。等恐慌去了,可不就又想吃了。
凌凌摆了摆手,“那你以后多来几趟。我还买。”
孙大郎笑得一脸憨厚,“多谢大嫂赏脸。”
凌凌带着千斤往回走,千斤一脸纳闷,“他年纪比你还大,为啥叫你大嫂呀”
凌凌被她逗笑了,跟她解释,“乡下人家都是这么称呼的。管不认识的媳妇叫大嫂。”
千斤哦了一声。
两人到了家,林云舒让千斤舀两碗绿豆泡上。
凌凌将自己在村子里听人吵架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末了还恭维林云舒,“还是娘好,从来没骂过人。她那嘴可真臭,我都怀疑她上辈子在粪坑里淹死的。”
林云舒默默叹气,这种家事在后世都不好插手,更不用说这古代了。
如果一个妇人以不孝不名被夫家休弃,那她就没了活路。走到哪都会被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