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不知不觉从掌心滑脱, 摔在地上。
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乔佳一慌慌张张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歪歪歪,路梨你没事吧你听得到吗”
“你不要多想啊啊啊啊下次陪你一起去手撕绿茶好不好。”
“你回我个话啊。”
路梨愣了半晌, 终于缓缓蹲下身, 把手机捡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我没事。”
“记得下次陪我去撕绿茶。”
乔佳一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
“一定陪这女人太尼玛恶心了靠”
路梨“我先挂了。”
乔佳一似乎还想说什么“诶”
路梨挂掉电话。
她蹲在地上,抱着膝。
然后突然想起了, 上次在迟公馆,跟老公一起翻照片, 看到的老公高中时的照片。
清俊而秀挺, 是每一部校园剧里让人一眼沦陷的男神模样, 懊恼的她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跟老公谈校园恋。
可惜原来他校园恋已经谈过了, 只是不是跟她。
路梨又想到那天中午的梦。
原来不是梦, 真的有过, 然而和清贵校草谈恋爱的是小白花,而她这个富贵校花根本连场都没有出。
而且即使不是梦她也出不了场,老公高中的时候她还是例假都没来的初中小屁孩儿, 才不是什么富贵校花。
路梨想到这里,哭了。
哭得抽抽搭搭,上气不接下气。
她好讨厌那个跟老公初恋校园恋的小白花, 好讨厌自己竟然才是后来出场的那一个, 这么美好的事情,全都和她无关。
老公篮球比赛是小白花送的水,老公和小白花手牵手,老公给小白花讲题, 老公说不定还跟小白花初吻。
路梨不想再想下去了,眼泪鼻涕滴答到地板上, 从来不知道人生可以灰暗成这个样子。
这个世界上最令人难过的,不是想要得到的没有得到,而是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却没有得到的,早就被别人得到了。
呜呜呜呜呜。
路梨用手背抹着眼泪,泪眼朦胧中掏出手机,对着屏幕,想给老公打电话,但是看着通讯录上“亲亲老公”四个字,怎么也按不下去那个拨号键。
路梨退出拨号界面,又来到她一手建立的“吃梨夫妇”超话。
她看着那一条条的脱粉宣言。
――吃梨夫妇一点都不甜。
――每次都是小梨梨一个人在努力表白。
――迟忱宴从来没有过表示。
路梨吸着鼻腔里的泪。
老公没有不表示。
老公对她很好的,只是不愿意说爱她,不愿意跟她生胖胖而已。
于是路梨想到这里,崩溃了。
老公跟小白花说过喜欢她吗
老公对小白花也像对她一样好吗
眼泪止不住,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流。
她这是怎么了,她跟老公明明很恩爱才对,为什么,她现在觉得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没有信心。
她撑着已经在地上蹲到麻木的腿站起身,看了一眼时间。
老公快要下班回来了。
路梨头一次,不是期待老公回家,而是害怕。
她怕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公,怕自己见到老公就忍不住伤心掉眼泪。
时间越迫近,她的害怕就越强烈。
路梨四处张望了一下这个家,突然冲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起了东西。
迟忱宴今天准时下班。
过去的事情早已过去,他的妻子是路梨。
迟忱宴犹豫要不要告诉路梨他跟白千迎的关系,因为路梨看样子还不知道。
他觉得路梨知道后可能会不高兴,但又觉得夫妻间应该坦诚。
车子路过x记生煎的时候,迟忱宴看到外面有人排队。
他最近发现路梨爱吃x记的生煎,一口一个,吃得小腮鼓鼓的。
她爱米其林餐厅大厨的杰作,同时也对一些街边小吃情有独钟。
路梨一般会等他下午下班回去之后两个人再一起吃晚饭。
于是迟忱宴让司机停下车,去买生煎。
最后迟忱宴拎着一袋新鲜出炉的生煎,坐上至六十二楼的电梯。
他开门。
今天的路梨没有像往常一样迎过来说一句“老公回来了”。
做什么去了
迟忱宴换了鞋,把生煎放在餐桌,找路梨的身影。
不在。
迟忱宴又去了二楼,还是没人。
男人微微蹙了蹙眉。
千永不是说已经把路梨送回家了吗。
迟忱宴下楼,叫来佣人,问太太哪里去了。
佣人说太太下午回来了,但是不久前又走了。
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