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细看,那鼎泛着黑色的,不像是青铜。
陈生有条不紊地烧了火,洗鼎,然后从水囊里倒了水出来。等到水开了,陈生才把中午的饼子放在锅里煮,饼化开后成了羹,陈生又从包裹里拿出了碗筷,先给刘暖一碗,“来,饿了吧,先吃点粥。”
刘暖中午因饼子刺口,吃得不多,肚子早已经饿了。只是看着浆糊一般的粥,刘暖也没什么胃口。但对上陈生那双殷切的眼神后,刘暖接了过来。
“委屈你了,等见到农户,到时候咱们换点粮食。”陈生把刘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有些愧疚。
刘暖摇摇头,“不用费事,咱们还是先回村再说。”如今一路逃亡不是矫情的时候,陈生在客栈出去能记得买鼎锅应该算是照顾自己了。拿着勺子,刘暖慢慢吃了起来。
羹的味道寡淡,但刘暖却不得不吃,毕竟她是双身子,再说这还是陈生费时费力弄出来的。
吃了粥后,陈生又熬了药,给刘暖的脚敷上。
刘暖看着给自己敷药的陈生,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看着陈生乌黑的头发,刘暖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原主怎么就没有跟陈生好呢
药敷上后,陈生扶着刘暖到了板车上休息。
此时,陈生要的两捆稻草就有了大作用了。
初春的天气夜晚有些倒春寒,刘暖睡在稻草上,盖着披风毯子,以及一张陈生不知道从放进那个大包裹里的羊毛皮,一个晚上倒是暖和得很。至于陈生,披着一个看不出颜色的毛毡靠在了板车边上。
第二日一早,陈生用一个布把鼎锅和碗包好后,与羊毛皮,毛毡包裹在一起,然后整个塞在了刘暖让他带的衣服包裹里。而后俩人简单地吃了饼子后就上了路。
临近午时,俩人路过一个小村子。陈生用了二百个铜板买两碗研磨去壳的稷米,还有几个糠籺饼。
稷米是西北这边的主粮,类似现代的小麦。至于糠籺饼则是稷米的壳研磨碎后加研碎的稷米蒸出来的。比其他粗粮馍馍口感稍微好点,刘暖混合着水吃了一块。
中午是在野外做的午饭。俩人运气好,陈生在林子边缘打了一只兔子。
对于兔子,刘暖原本想着煮后再炒,只是说出炒字后,陈生却疑惑地看着她问,什么叫炒菜。
刘暖闻言看向吃惊的陈生说,“菜放在锅里翻炒”说着做了一个翻炒的动作。
陈生不懂,问,“千户府邸做过”
刘暖没有回复,心里却有些惊讶的,这个时代竟然没有炒菜脑海中顿时翻滚起了乱七八糟的念头。
陈生见刘暖没有回答,转身干起了活,清洗野兔后直接放在了鼎锅里炖,刘暖忍不住又问起了铁锅。
陈生收拾着兔子,疑惑地看着刘暖道,“你怎么连这个都糊涂了铁多贵重的东西,咱们这边除了农户可以申请做犁尖和锄头,其他很少能弄到铁。”顿了顿补充道,“不过黑市有,但价格昂贵。南关驿那边倒是有人买少许用在锅里的。用鼎锅和铁融化后重新锻造做成镬锅,厚度可以比鼎锅薄一半多。”
陈生大概形容了下镬锅的样子,刘暖没有见到实物有些想象不出来。这个话题也就放在了一边。
午饭的兔子肉其实也不算好吃,没盐没调料,寡淡得很。但接连几顿都吃干粮充饥,刘暖吃了一块兔腿肉,喝了一碗汤。
吃了午饭后,陈生收拾了碗筷,两人打好包裹后就上路。
路上俩人闲聊时,刘暖就乘机打听了西北这边的农作物,发现及其简单。这边主要产稷米,梁,豆,以及做衣服的麻。
原本这边是以豆和梁为主,稷米生产得比较少。但这个时空的前朝有一个工匠发明了石磨,稷米可以做面食,通过一个朝代的发展,再加上稷米耐寒赖耐旱,收成比起豆和梁来说高了很多。于是慢慢演变成了西北这边的主食。这边还会种植麻,麻是这边衣物的主要来源。
刘暖皱了皱眉,没想到物资这么贫乏。
陈生和刘暖闲聊了会儿,让刘暖躺在稻草上休息。
刘暖肚子揣着一个孩子,倒是没有矫情,坐了会儿就依言睡了过去。
陈生回头看了眼刘暖,见她嘴唇有些干裂,看了下干瘪的水囊后,陈生想着尽快到下一个村子,到时候备点水带着走。
刘暖在骡子蹄蹄哒哒脚步声中慢慢睡了过去。陈生见她睡着了,车子赶得很更加稳妥些。
这一天倒是风平浪静,第三天走到峄山镇时,二人被一群官兵围住。
“你们是谁,从哪里来,去哪里”
“官爷,我们从边城回来的奔丧的。家里老爷突然出事了,我家少爷赶了五日的路,这一下子累着了。”
刘暖的衣着还未褪去,脸上的妆容也未褪下,有点花了,但却显得整个人很狼狈。
刘暖在此时却没有睡着,虽然清醒了,但却没有睁眼,嘴里喃出了一句,“爹,爹。”
陈生看了眼刘暖,却见她眼眸紧闭,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做梦了。不过却是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