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暖听到陈生杀人,秋后要被斩首时, 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抱着小石头就朝着村中陈家跑。
陈生的屋子前围满了人, 大家议论纷纷。
从人群里传来秦氏一阵阵哭嚎。刘暖从人群挤了进去。秦氏死死地拽着衙差的衣襟,与衙差分辨。
“大娘, 你跟我说没有用,上面就是这么判的,杀人偿命,秋后处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你赶紧动身去关隘,说不定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这名衙差也是郁闷, 近几个月衙门动乱, 县令和主薄夺权。如今看起来是县令胜了一步,可惜他跟错了人,以至于如今被人给派来送这样的消息。
“不可能, 不可能, 我儿子不会无缘无故杀人的, 你们肯定是冤枉我儿子了。”秦氏有些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身边的女儿陈叶也满脸泪痕,说着哥哥不会杀人的, 不会杀人。
“不是我说没有杀人就没杀人的。这公文你看清楚,关隘衙门盖的红章。”衙差说着把公文扔给了秦氏,然后想要夺回自己被秦氏死死拽住的衣襟。
只是秦氏死死地抓着,怎么也挣脱不开。挣扎了半天,衙差脸色也有不好, 冷声道,“我只负责传达公文,你自己赶紧准备准备去关隘收尸,晚了被抛尸荒野可别说我们没有传达到位。”说着不再管秦氏不是不是妇孺,衙差使劲一推,然后扯回了自己的衣襟。
秦氏一个踉跄,刘暖见状连忙上前,一手抱着小石头,准备用另外的手扶着秦氏。只是刘暖慢了一步,陈叶在一边扶住了秦氏。
秦氏没有站起来,反而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嘴里哭喊着,“不可能,不可能,我儿子不会杀人的,我儿子不会杀人。”
刘暖见状整个人也有些不好,看了眼秦氏,又看了眼要离开的衙差,连忙小跑两步揽住问,“这位大人,请问陈生到底犯了什么事”
衙差原本满脸郁闷和不耐烦,这种通报斩首的消息人人都逃避,他也是站错队,没门路,没人脉,被人给塞了这活计。没打赏不说了,遇上不讲理的人家,被打都是小事儿。
此时又被挡着路,衙差脸色顿时抬了起来。不过抬头看到刘暖时,衙差原本不耐烦的脸色陡然消失。
这小娘子他认识,食味居的东家。听说肖千户为她砍了黄百户的手,如今黄百户都怨恨着呢,但却迫于肖千户的威力不敢报复。
见刘暖问,衙差连忙回,“小娘子,陈生涉及命案。关隘一家镖局的副镖头被杀,当晚只有陈生去了副镖头的屋子,并且呆了半个时辰才离开,听说两人还起了冲突。第二日,副镖头死在了室内。”
“这也不等于杀人的。”刘暖顿时道。
“可陈生自己承认了。”衙役一句话堵住了刘暖所有的话。
陈生自己竟然承认
“他,他为什么承认”刘暖满心不解。
衙差摇摇头。
“秋后什么时候斩首”刘暖蹙眉问。
“秋后二十,离如今不到一个月了。”衙差道。
“谢谢大人。”
“不敢当,不敢当。”衙差说着离开。
刘暖和衙差的对话,众人都看在眼里。有人道,刘暖跟肖千户认识,说不定有法子救陈生呢。
这话像黑暗里的一丝光明照进了秦氏的心,秦氏猛然站起来奔向刘暖,下跪,“大丫,大丫,求求你救救陈生。”
刘暖连忙扶秦氏,“大娘,你先起来。”她也想救陈生的。
只是刘暖也是理智的,她自己其实也没有办法和头绪。
秦氏却有些无奈,似乎刘暖不答应就长跪不起。刘暖看在陈生的面上,咬牙答应了下来。
只是答应了秦氏,刘暖却满心的迷茫和无从下手。
南关驿到关隘,回来时刘暖和陈生走了十多日,这一去肯定会耽搁十来日,到了关隘自己该怎么办如何营救
衙门位置在何处她都不知的。
听着人群里说也许肖千户能有办法,刘暖倔强地不去想肖长远。可自己想来想去,陡然发现在这古代,自己想要救一人的能力都没有。她如今所有的一切看起来美好的都是些泡沫浮云。
只是看着秦氏的痛苦,再想着回来一路陈生的照顾。刘暖放弃了自己所为的坚持,走进了河滩那座石头房子。但还未靠近就被人揽了下来,拿着刺刀对着刘暖,“闲人勿入,误入者死”
刘暖这才想起来,这里不是自己能来的地方。
之前村长许志勇开了会,说这个石头房子不能靠近,这里是朝廷的机密,若是靠近这屋子,巡逻的士兵有生杀大权。
刘暖连忙后退了两步。
肖十三从村子追了过来,他是听到人说刘暖朝着石头屋子这边找肖长远才赶过来的。
刘暖看到肖十三,忙问,“十三,在哪里可以找到肖千户”
“你先带着小石头回家,我去找肖千户。”肖十三道。
刘暖看了眼高高的院墙,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