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摸索着,冷不丁抓住了一只温热的手。
“”
一道光柱打在林然然脸旁的窗户上,刺得林然然睁不开眼睛。
高挺身影背光而立,冷淡嗓音透着无奈“别叫,是我。”
林然然猛地扑到顾裴远怀里,叫道“你去哪里了干嘛丢下我你太不负责了”
顾裴远只穿着毛衣,身上湿漉漉的挂着水珠,贴在脸上冰凉冰凉的。林然然也不管,抓着他的衣摆由着性子发泄一通。顾裴远只是一声不吭,握着手电筒的手垂在一边,耐心地等她安静下来。
一头豆豆早就惊醒了,紧紧抱着林然然的腰,惊恐地瞪着眼睛看看林然然,又看看顾裴远,不知道这两个人在吵什么。
等了半天,豆豆小声叫道“姐姐,姐姐”
林然然发作了半天,顾裴远也没生气,她自己倒没好意思起来。
林然然松开顾裴远坐起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一站是哪儿火车怎么不开了”
顾裴远装作没看见林然然偷偷擦眼泪的动作,也不在意她生硬地转换话题“前方泥石流冲塌了铁路。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了。”
“什么”林然然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这一带是丘陵地貌,冬天最易发生泥石流。“不行,我等不了了。我们不能换车走吗”
林然然期待地看着顾裴远。顾裴远总是有办法的。
可惜这一次,顾裴远摇了摇头“我问了。这一带山洪高发,火车是最安全也是最快的出行方式。他们正在抢修铁路,快则两天,慢则五天。”
“怎么这么久”林然然不甘心地道。
顾裴远耐心解答“大雨一直不停,很容易再次发生危险,工人不可能连夜抢修。”
林然然垮下了肩膀“可小秋她”
顾裴远道“我们投宿前面的小镇。明早我去邮电局,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供销社。”
听到这话,林然然的眼睛才重新有了光彩。
“走吧。”顾裴远一手抱起豆豆,对林然然道,“跟我下车。”
林然然打着手电跟在顾裴远身边,走了几节车厢。原来乘客们都聚集在了第一二节车厢里,正在吵吵嚷嚷。
铁路局的工作人员扯着嗓子跟他们解释“我们也不想耽误大家伙,可现在铁路正在抢修,大雨一直下着,山体很可能再次滑坡,叫大家伙离开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
林然然看见刚才的大婶扯着嗓门道“凭啥我们买火车票就花了好几块钱,这要去住招待所,一天住宿费加伙食费又得花小一块。你们要是一修好几天,我一个月的公分都搭进去了”
“就是,我还赶着回家过年哪”
年关乘火车的人,不是有急事在身就是要回家过年,遇见这事都挺上火。铁路局的工作人员披着雨衣,满脸雨水,还得拼命解释“大家伙冷静一点,前面就是村庄,我们跟大队打了招呼,你们可以借宿在村民家,也可以住镇上的招待所。”
“不行你们得赶紧把火车修好,我就呆在火车上哪也不去”有个年纪大些的乘客叫起来。
他这一叫,带动得其他乘客情绪也纷纷激动起来。整个火车上的乘客都挤在这一两节车厢里,满满当当。天色很暗,只有几道手电筒灯光闪来闪去,照着人影重重,吓得豆豆直往顾裴远怀里钻。
眼看着这场面就要一发不可收拾,林然然不由自主往顾裴远身边靠。他们还不如在原本的车厢上待着呢,这么多人待会儿要是闹起来,伤着怎么办
顾裴远反手握住林然然手手,一手将豆豆护在怀里,挤过人群走到铁路工作人员面前,道“我们愿意去住招待所。”
铁路的工作人员被骂了一下午,乍听见顾裴远这么善解人意的话,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好好,你们先下车,招待所的空房间可不多,先到先得”
铁路工作人员故意大声道。
凡事就怕有个带头的。其他原本不想下车的人看见顾裴远和林然然下了车,又听到铁路工作人员的话,顿时动摇起来。
铁路工作人员和附近村大队赶来帮忙的人都在底下等着,带着伞和雨衣,更多的就是用来遮雨的塑料布。
见顾裴远抱着个孩子,他们热情地让出了一件雨衣给顾裴远。顾裴远用雨衣把豆豆紧紧裹严实,交给一个工作人员,又回身来接林然然。
林然然扶着顾裴远的手,被他稳稳地抱下车。才下车就被迎面扑来的雨水和冷空气激得打了个哆嗦。顾裴远把自己的大氅披在林然然身上,撑开一把大伞跟林然然共用。
林然然隔着雨幕担心地寻找豆豆“豆豆呢”
旁边的工作人员大声道“孩子在我这儿,放心快走吧,天黑路滑”
顾裴远撑伞扶着林然然,铁路工作人员抱着豆豆,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路上。林然然虽然披着顾裴远的大衣,还打着伞,但很快还是被雨水淋湿了。更多的雨水倒灌进鞋子里,浸得鞋袜又湿又冷,每走一脚都打滑。
林然然只觉得鞋袜很沉,像在腿上绑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