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说谎”白世镜凝视着余蔓的侧脸,声音低沉,眼中没有太多情绪。
“我看到了凶手的正脸,虽然很像,但绝对不是乔帮主,大元认错人了。”
“为什么不实话实说,为什么要说谎”白世镜一字一句,语气加重。
余蔓轻轻叹了口气,眼光微暗,幽幽道“实话实说,丐帮必然大乱,到时候我也无法置身事外,我只想撇清自己,安生度日。”
“那全冠清呢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余蔓浑身一振,霍然扭头,瞪大眼睛看着白世镜,激动地质问“他非礼我,不该死吗他不死,我怎么办谁能保护我,你吗”
白世镜愣了愣,脸上一片空白,他懊恼地闭上眼,自悔失言。
此后,二人僵持着,无言良久。余蔓重新把头扭到一边,冷着脸皱着眉头,心思深重。忽然想起腕上的暗器手环是白世镜送给她的,便打算把手环摘下来还回去。
余蔓正要挽袖子,就听白世镜轻声开口,“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救了我”
余蔓欲言又止,面露讥诮。她心里有气,烦得很,但远没到希望白世镜死的地步,所以,还是不说假话了。
白世镜见她连气话都不愿对自己说,不禁苦笑,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安抚她一下。
她不是帮中弟子,他不该那样要求她。他不该那样对她,是他的错。
余蔓躲开白世镜伸过来的手,神情戒备。
白世镜恍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心底生出一股失落之感,慢慢放下手臂后退,以示无害。
他深深望着余蔓,温和地笑了笑,“别后悔。”
说完,白世镜走开,忙碌起来。先是在萧远山身上捣鼓了一会儿,然后找来干草木枝盖住尸体,继而堆积成小山。
点着火,火势渐旺,白世镜似乎还要等边边角角都烧起来。
“咳,咳”余蔓咳嗽连连,眼泪直流。
因为烟不是很大,白世镜自己感觉还好,回头一看,见余蔓这般难受,也不等火势蔓延开了,忙招呼余蔓离开山洞。
外面天已大亮,白世镜继续搜草树枝,余蔓跟着一起,二人合力将洞口填满。
“我们须得尽快离开此地。”白世镜沉声道。
“嗯。”余蔓眼看着别处,淡淡应了一声。
白世镜对她伸出手,喉咙有些发紧,“我带你下山,这样能快一点。”
余蔓犹豫了一下,把手交给白世镜。
白世镜没有往回走寻求与帮众“偶遇”,而是带着余蔓往外走,离五台山越来越远。
接近晌午的时候,路遇一座荒宅,二人进去歇脚。
宅子废弃已久,里面空荡荡的,二人只能席地而坐,不过总归是个能遮风蔽阳的地方。房后有棵果树,挂满果实的枝条从破了洞的墙角伸进去。
余蔓吃了几口果子,便开始打瞌睡。从昨晚到现在,她还没合过眼。
“你是趁萧远山不备,逃出来的,路上遇见了我。”白世镜突然开口。
余蔓一下子清醒过来。
“如果将来事情败露,也与你无关,萧远山是我杀得。”白世镜沉声说。
事已至此,他们在同一条船上。他为了她,毁尸灭迹的事都做了,回不了头也不想回头了。
余蔓愣了好一会儿,惊讶于白世镜的魄力,肯将一切揽到自己身上。不过,他不需要这么做。
“不用。”余蔓摇头。
白世镜看了她一眼,“别把这件事想得太复杂,会过去的。”
萧远山的身份倒是其次,萧远山的死因才是烦。他会替她隐瞒,不教第三个人知道,只要她今后不再化人功力。
他会盯着她的。
“我不回丐帮了,白长老就当没见过我吧。”
白世镜脸色微变,“为什么”你不回丐帮,能去哪儿
“乔帮主救我性命,我却杀了他父亲,我无颜见他。”余蔓垂首叹道。
她不后悔杀萧远山,同样,也无法面对乔峰。
是时候离开丐帮,彻底断开联系了。白世镜抓着她的小辫子,终究是个扰人的麻烦,她可不想活在异样的目光下,活得束手束脚。
她要走,因为无颜见乔峰,那他呢也不见他了白世镜心情阴郁,脸色不太好看,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淡淡回道“再说吧。”
紧接着,又在头上比划了一下,温声提醒余蔓“头发乱了”,把话岔开。
余蔓摸了摸发髻,在山里折腾了一宿,被风吹被树刮,又挨打,想到她现在一头乱发跟疯子差不多,忙掏出木梳梳理。
白世镜坐在一旁,随手捏着一枚果子,看似出神入定,实际上心思纷乱得很。
他有些见不得光的情意,不敢承认不能表露,但是,让他放她走,他做不到。
不如这样,折中一下,她可以不回丐帮,他也可以对外当作没找到她,把她安置在一个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