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李莫愁。”
“师父不在,你是哪位”
余蔓一听,不由得收回打量房舍的目光,多往黑衣女子脸上看了几眼,心道,这个应该就是师姐新收的徒弟,完颜萍。
金国已灭,恍然如梦,想不到她这辈子也有跟姓完颜的打交道的一天。
“我是她师妹,我姓龙。”
黑衣女子大吃一惊,失声道“你是终南山上的龙师叔”
“你是完颜萍。”余蔓觉得好笑,心说就算你没见过我,也不至于像见了鬼似的大呼小叫。
那黑衣女子正是李莫愁的三弟子完颜萍,在得知余蔓的身份后,她慌忙拜见,竟激动地泪流满面。
完颜萍将哭笑不得的余蔓请进屋,又因没有热水沏茶,僵在那儿窘得无地自容。
“不用忙,我不渴。”余蔓摆摆手,指着另一张凳子示意完颜萍坐,“你师父呢凌波和无双也不在”
完颜萍坐下,双手叠放在膝头,“师父带着师姐去参加武林大会。”顿了顿,像是慢了半拍想起来什么似的,补上一句,“还有杨师兄。”
余蔓诧异,“杨过他也在”
这臭小子可真知道好歹,空着手下山,跑到玉湖坞认亲,混吃混喝。
完颜萍一怔,瞄了瞄余蔓的脸色,迟疑道“不是师叔你命杨师兄下山历练,还命他来玉湖坞探望师父”
余蔓轻叹一声,在见到杨过之前,她不想探讨这件事,毕竟是她教导不严,好笑之余,也怪丢人的。
“他们去参加武林大会,你怎么不去”
完颜萍低头苦笑,小声说“我武功低微,自请留下看家。”
中原武林从前抗金,如今抗蒙,她虽与蒙古有血海深仇,可她是金人,又是亡国之人,如非要事,她不愿在江湖上走动。
“龙师叔,洪师姐上个月嫁人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余蔓摇头,十分惊讶,好奇地问“什么人家”
看得出来,完颜萍松了口气,她很高兴找到话题与余蔓拉家常。
“是栖云寺玄朗大师的弟子,叫赵骞。”
“洪师姐原打算今年秋天去终南山,亲自向你禀明。”
“这是大喜事,不用她来,我亲自去贺她。”余蔓由衷地为洪凌波感到高兴,师姐丧偶,命运凄苦,可好歹嫁得如意郎君,而今凌波也有了归宿。
谁说古墓弟子命不好,她们每一个人,都会好好的。
完颜萍终于烧好开水,沏上茶,饭菜也张罗出来了。
余蔓拿起筷子,向完颜萍微微点了下头,示意开动,谁知完颜萍在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刹那,突然从颈间摘下一块牌子,放在二人之间的桌面上。
“龙师叔,我听杨师兄说,你也有一块这样的玉佩。”
方形金牌牌,只雕了边,中心嵌玉,圆形玉佩是活动的,余蔓拿起来翻转几次,发现这玉佩一面雕龙一面刻鹰,和她被遗弃时,颈上戴得那块是一样的。
“这玉佩有说法”难不成,她跟完颜萍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接下来要有一场感人肺腑的至亲相认
“这是金国皇室才有的玉佩。”完颜萍激动地说。
那日她在湖边练剑,陆师姐和杨师兄经过,指点她几招,期间金玉牌子从衣襟下滑出,鹰刻那面朝外,被杨师兄看见,问她背面是不是雕成龙形,说他姑姑也有一块,陆师姐气笑了,把杨师兄好一通教训。
余蔓放下那块金玉牌子,端过茶杯,不咸不淡地说“唔,你姓完颜,你是金国的公主”
“不不,我只是旁支。”完颜萍慌忙摆手,“若非家里的男丁都死绝了,这玉也落不到我手里。”
她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余蔓的胸脯上,鼓起勇气说“龙师叔,能给我看看你的那块玉佩吗”
余蔓摸索了一会儿,找到玉佩往桌上一撂,远没完颜萍那么小心翼翼。
她没想过查找身世,毕竟印象中,小龙女就是一个孤女,没什么好深究的。这块玉佩被她丢在箱底,遗忘了很久,直到这次下山,才捡起来带在身上,想着盘缠不够,可以把这个没有金银实惠的东西当了。
李莫愁年轻时,不善经营,若非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余蔓偷偷拿古墓的积蓄,也就是师祖林朝英留下的嫁妆帮她堵窟窿,玉湖坞早就易主了。以前,余蔓住在山上,吃天吃地吃重阳宫,没什么用钱的地方,直到收拾行李准备下山,她才发现,家境大不如前。
古墓的财产,现金给了师姐,山景“房”给了她,想想都亏大了。
“没错,没错”完颜萍拿起玉佩,凑到眼前仔细地看,忽然双眼圆瞪,惊呼一声,“你是章宗嫡系,师叔”
章宗是金章宗吗筷子一松,刚夹上来的菜落回盘子里,余蔓索性放下筷子,好奇地问“怎么看出来得”
“你看,龙的爪子和雄库鲁的羽翼”完颜萍一边解释一边指给余蔓看。
余蔓似懂非懂,胡乱点点头,“那能看出来这玉佩是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