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的已经睡了。”赵嬷嬷强调道, 夫人正伤心着呢, 何苦再去招她。
冯雷急切道“嬷嬷,侯爷那边醉的不行了, 您就让夫人过去看看吧”
“喝醉了有下人伺候, 真醉的厉害, 就去找大夫, 夫人过去有什么用。”侯爷若是想和好, 哪怕是借醉过来也好啊,这让人请夫人去算怎么回事儿,难不成侯爷想和好, 还得必须夫人先低头不成
赵嬷嬷虽然支持夫人和侯爷同归于好, 但绝对不能是夫人再让步, 轻易得来的总是不被珍惜,谁知道哪天侯爷又会旧态复萌。
侯爷醉到趴在桌子上哭这事儿肯定不能跟下人说,冯雷急得团团转, “你不妨就去问问夫人,侯爷醉了嘴里可还喊着夫人呢”一日夫妻百日恩,夫人可能会心软吧。
赵嬷嬷有些意动, “老奴进去瞧瞧, 但夫人上了年纪, 睡得沉, 能不能起来还不一定。”
冯雷都快给这老嬷嬷跪下了, 见她松口, 哪还管能不能请的出来, “您去试试,若夫人睡得熟,就当小的今晚没来过。”
赵嬷嬷点头,这事儿瞒不了老祖宗那边的人,但只要侯爷不知道就足够了。
宋氏这会儿的确已经熟睡了,早年深夜难眠的时候多了,以至于现在心都硬了。
“夫人,前院来人说,侯爷喝醉了,在书房念叨您呢,您要不要去看看”赵嬷嬷轻声问道。
宋氏连眼睛都没睁,睡意昏沉的说道“不用了,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出去请个大夫。”
赵嬷嬷叹了口气,“那老奴先退下了。”看起来,夫人真的是把侯爷从心里放下了,如今只能盼着二少爷争气,能为夫人在侯府撑起腰来。
冯雷是带着气恼离开的,侯爷因为夫人醉成那样,结果夫人却都不肯去书房劝劝侯爷,哪怕是露个面呢,他家婆娘若是敢这样,他非得休了不成。
冯雷越想就越是替自家侯爷不值,等他回去的时候,侯爷还在呜呜的哭着呢,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冯雷挥手让伺候的几个小丫头都下去,僵着一张脸给侯爷拍背,夫人既然这么对侯爷,那他万没有替她瞒着的道理,早让侯爷知道,也省得将来伤心。
求真学院的开学考试要过了年以后,这段时间方之平就住在王先生家里,虽然宅子很大,但住在这里的只有王先生和王夫人老两口,不过每天都有同村的书生过来帮忙,倒是显得并不空旷。
来到这个世界十七年,除了考试的时候以外,方之平还是第一次没人伺候,房间自己收拾,衣服自己洗,平日里还得帮着王先生挑水、收菜、整理书籍,一开始方之平还能耐下性子来,但时间久了,便觉得枯燥,而且浪费时间。
若不是王先生学问的确高深,每每给他解惑总能让他反复捉摸,以知其新意,他大概早就想告辞走人了。
“你家里怎么还没给你定亲这男娃娃也是耽误不起的,我跟你们王先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了,十岁便定了亲事,这感情就得从小了培养才好。”王夫人一边搅拌锅里的菜,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
方之平是过来给王夫人烧火的,这活儿他两辈子还是头一次干,好在除了点火有难度以外,其它的他勉强还是能处理的,听王夫人操心他的人生大事儿,方之平被烟熏到眼睛露出几分无奈,“高僧说过晚辈不宜早娶,得等到二十岁以后才成。”
王夫人最是信佛,她每年都得去庙里拜几次,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说呢,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长得不赖,家境瞧上去也不错,怎么能还没定亲”
方之平心说,还得谢谢您老夸我了。
王夫人见方之平只顾低头烧火,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呢,打趣道“男婚女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你这条件,便是晚几年也能娶上好姑娘,没事儿的,放宽心。”
从来都宽心的方之平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王川他们宁可去村头打水,也不过来给王夫人烧火了,这张嘴,要不是爱惜王先生的名声,妥妥是当媒婆的料。
“晚辈瞧着,先生和伯母的感情可真好,真跟戏文里说的一样是相濡以沫。”方之平笑道,这位伯母大概是他在这个时代见过最喜欢秀恩爱的人了,说起她和王先生的感情来,没有半柱香时间是停不下来的。
果然,听见方之平赞她们夫妻感情好,王夫人眼睛旁边全是笑出来的褶皱,“我跟你们王先生那是多少年的感情了,当初他高中以后,还有不少人跟我说他会嫌贫爱富,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去娶人家官家小姐,但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再说我们俩感情多好啊,怎么可能去当负心汉。”
提起丈夫,王夫人眼里全是幸福,还带着几分得意和欢喜,当年定亲的时候他们也是门当户对,都是王家村里普普通通的农户,但没几年对方就成了童生、秀才,当时可是有不少说闲话的,觉得他们两家会退亲,但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们就成婚了,没多久又有了孩子,她也彻底心安了,不管后来王宗元是中举,还是被钦点为探花,还是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