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的手,握在掌心。
另一边。
数个时辰后,天狐宫。
缘正这段日子正好留在家中,因此缘杏的信从北天宫送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接到了。
缘正接到妹妹的信,一捏信封,就发现比平时厚上不少。
他将信打开,才发现里面有两份内容截然不同的书信,都出自缘杏之笔,但似乎是先后写的。大约是她先写废了一封,就又写了新的,但最后送出的时候,却没注意将两封信都寄出来了。
缘正起先也没有太在意,只当是妹妹临时有了什么小想法,才重写了。
缘正先读了一封,只是内容十分正常的家书。
然而,当他开始读另外一封信时,才读了没几行字,他就骤然瞪大了眼,接着,“噌”地猛站了起来
妹妹她竟然真的与公子羽
只见缘杏在那封信中情意绵绵地写道――
师兄与我互诉心意之后,待我甚为温柔。
师兄说他心悦我已久,我亦是如此。
师兄他望着我的眼神,情绵悠远,与以往不同
缘杏满篇的师兄师兄,而她自己仿佛还未察觉,字里行间,句句皆是公子羽。
缘正看得大为吃惊,一时间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往头上冲,好不容易才凭理智勉强克制下来。
公子羽
缘正倒不认为公子羽人品有亏,可缘杏是她的孪生妹妹,感情自比旁人来得深厚许多,让人恨不得将世间千好万好之物尽数捧到她眼前。
在缘正看来,妹妹是白玉锅里一颗软乎乎的汤圆,平时小火温着,暖水养着,冷一点怕冻着她,热一点怕烧化了,碰一碰都怕漏了芝麻馅,是认真护着、照料着的。
不止是他,爹娘亦是如此,都将妹妹护在掌心里。
他们是家人,自不会吃她,好不容易煮了十几年,还打算继续煮下去。可现在忽然就伸出一个来历不明的勺来,一勺就把不谙世事的小汤圆捞走了,他还不知道这勺心里是怎么想的、会怎么对她,缘正身为兄长,焉能不急
缘正怒火中烧,第一反应就是先冲过去将那不知好歹的勺折了再说。
好在他伴生棋心,到底冷静,顷刻之间,脑内已经无数念头,算准了前后因果,立即沉静下来。
小汤圆现在觉得自己和勺子两情相悦,正开心呢,他不管不顾就跑过去棒打鸳鸯,出师无名,说法上落了下成不说,小汤圆只怕也要怨他,和他离心。
现在他们两个已经互表心意了,再拆再阻只怕困难,但既不能硬来,又不能不护着妹妹。
这件事事关缘杏,他尤其不能一个人瞎想,或许,应该要让父母知道。
他们阅历丰富、见识广远,又是家长,想来会有判断。再者,让父母知情,事情也能有底些。
缘正在屋内徘徊了两圈,终于做了决断。
他推开门,当即拿着缘杏的信,去了父母仙殿。
此时此刻,缘杏才刚刚发现,自己昨晚决定不寄了的那封信不见了。
她只觉得自己大概是记错了放的位置,或者随手搁在哪里了,还没有想到自己是一个没注意,放进信封中一起寄了。
正因如此,她并不知道现在,兄长已经看到了她的信,也不知道,兄长已经拿着她的信去找了两位狐君。
此时千里之外,狐君夫妇炸成一团,整个天狐宫都是一阵骚乱。
狐女君正在高呼“杏儿谈恋爱了”
男君看着缘杏信上的笔迹,先是错愕,继而面露迟疑。
缘正少君沉眉凝思。
一家人皆是惊诧不已。
他们已经在讨论“杏儿的这个羽师兄是何人”“相貌如何”“家住哪里”“人品怎样”“得找机会把他叫到家里来看看”的时候,缘杏对天狐宫里发生的一切还一无所知。
她最近在练工笔,按部就班地画了几幅画,但因为最近满心都是羽师兄,她的画里不自觉就洋溢着甜蜜的气息,尽是些春花秋水、暖柳明月;有时还会不自觉地开始勾勒羽师兄的轮廓,不过缘杏知道自己火候还不够,并未像上次那样直接让师兄化形,只是等注意到的时候,发现画了一半的师兄,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缘杏今日看着自己画里藏不住的情谊,仍有些羞涩。
她甜甜地笑了笑,将画仔细地收起来,然后打了个哈欠,蜷回床上,搂着尾巴沉沉睡去。
然而次日,柳叶一早就来了。
“杏姑娘。”
柳叶一如既往笑得和蔼。
他将信递给缘杏“这是你的家信,昨夜加急送到北天宫来的,所以我一早就先拿来给你。”
“咦”
缘杏意外了一声,心想兄长这回的回信怎么来得这般快。
按理来说她的信昨天下午才到天狐宫,哥哥他悠哉地写个几日,也要过几天才有回信才对。回得这么快,总感觉带着些火急火燎的急事意味。
缘杏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