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人打了什么赌”。
但对彭一虎、安小六来说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恩公,咱们没钱了”彭一虎万分羞愧。
昨天他还对信誓旦旦对恩公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今天这个“身外物”就飞走了。
安小六想了想“把车卖了吧。”
也只能卖车了。
彭一虎把车厢卖给当地一个小地主,又把骏马卖掉换了匹吃苦耐劳的骡子,继续护送安小六回金陵。
这一路两人省吃俭用,走到南阳钱还是花光了。
彭一虎望着自己的骡子,准备狠心将它也卖了。
这一次安小六制止了他
“不要卖。”
“恩公,咱们钱不够了。”
彭一虎无比后悔自己爱面子,途中数次路过“彭家镖局”分舵却没有拿着信物进去取银子,以至于现在身无分文,连吃饭都成问题。
安小六叹了口气“没关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要钱。”
彭一虎一愣,只见安小六进入一条僻静的巷子。
待她出来已是另一副模样,衣服脏污不堪,脸脏污不堪,连头发也是毛毛躁躁,仿佛这颗脑袋刚从地里拔出来还带着土
“恩、恩公,”彭一虎结结巴巴,占据半张脸的大胡子微微颤抖,“你”
那脏了吧唧的“泥人”从腰后抽出一根枯枝,彭一虎记得这根树杈,恩公用这根树杈戳过石观音
“泥人”将树杈往头发上一插,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破了口的大碗
“你且帮我看着宝骡上的罐子,我去去就回。”
“”
沉默到无以复加的彭一虎看着“泥人”安小六钻进人群中,待她回来碗里已有三枚铜板。
安小六手一翻,掌中竟还有五枚,铜钱“叮叮当当”落在碗中,发出贫穷的响声“够了吗,不够我再去要。”
彭一虎狠狠抹了一把脸“恩公,用不着您,我来”
然后
拿着破碗的彭一虎被卖包子的老婆婆狠狠打了出来
“呸一个大老爷们儿有手有脚,胳膊比我这老太婆腰还粗,不去找事做偏偏学人当乞丐,信不信我报官抓你”
彭一虎被打得抱头乱窜,心中一片茫然。
为何同为讨饭,恩公你的技术便如此娴熟老辣
难道这就是瘟神和普通习武之人的差距
彭一虎抓着破碗,手微微颤抖。
现在是黄昏。
这是一个很热闹的城市,街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男的、女的以及吃饭拿不出钱的。
本地最大最热闹的酒楼。
胡铁花倒出空空如也的荷包,里面竟连一个铜板都没有了“老臭虫,该你付钱了。”
楚留香摸着鼻子“没有。”
胡铁花本想接一句“你怎么可能没有”,待看到楚留香的表情后,胡铁花忽然愣住了
“不会吧,你的钱呢,不会被人偷了吧,哪个小偷还能偷到你的头上”
说到这里,胡铁花已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若楚留香的钱真的被人偷走了,他能开心一辈子。
“送人了。”楚留香叹气。
“你都送谁了,”胡铁花震惊地盯着楚留香看了一会儿,“六爷爷”
楚留香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但他没有否认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居然收了”
“是我让她收下的。”楚留香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明明收了钱,他却觉得自己错的更多了。
胡铁花没有接话。
过了好久,他干巴巴道“六爷爷挺好的。”
“她是很好,是我不好。”
“确实是你不好,”胡铁花斩钉截铁道,“六爷爷居然没有给你塞那个大屁特屁丹,仅这一点,就一定是你不好。”
楚留香想到沙漠里一路放屁的胡铁花,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就在这时,有个青衣少年向他们走来。
楚留香望着衣裳低调华贵的青衣少年,轻声叹息“虽然愿意买单的人来了”我心里却没有半分欢喜。
说着,楚留香看向青衣少年身后那张桌子,那里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妇,她轻轻咳嗽着,一双美目深情款款盯着青衣少年,明明是秀美至极的一张脸,可楚留香却觉得这张脸哪里怪怪的,他看了又看,竟发现女子双眉是画上去的。
她没有眉毛,一根也没有。
青衣少年抱拳微笑“小弟李玉函,见到二位这样好的酒量忍不住过来请教,二位莫要怪罪才好。”
楚留香和胡铁花极有默契的笑了一个麻烦结束了,新的麻烦开始了。
黄昏,金灿灿的黄昏。
牵着骡子的彭一虎和牵着骡子的安小六并肩踏着金灿灿的晚霞,在沿街百姓避之不及的眼神中,踏入这座繁华古老的金陵城。
彭一虎捋着沾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