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最近几日,她没有由来觉得恶心不想吃饭,只有小姑姑面前还能勉强多吃些,还要强忍着想吐感觉。
意溪明白念善的意思,眼中转泪答应着去办。
她知道宋骁一定安排了人关注着凤仪宫,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虽说她知道自己耍的这一点手段,未必能让宋骁放过她,到头来还是会让太医诊脉,可先稳住了这两个月,别让小姑姑生疑,自己还能再慢慢想办法。
不多时兰心果真送了红枣莲子羹并好些滋补的汤水来,还带来了江皇后的话,让她这两日在房中好好休息,不必再过去。
念善含笑道了谢,心里松了口气。
当房中只剩下她自己时,她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咬牙轻轻伸手抚了上去。这里面会有一个孩子吗?她不敢去想,若是真的她该怎么处置。
她想从侯府找药自是没希望,在宫里更是别想,凤仪宫外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立刻传到宋骁耳中。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自诩无论遇到怎样困境都不会绝望的她,头一次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福宁殿。
宋骁还在批折子,在外头候着的卫吉胜已经收到了三分补汤和点心。
自从苏贵人惹得皇上不快后,皇上竟也不踏足后宫了。这次连张贵妃都命人送了补汤来,暗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苏贵人更是犯了众怒,后宫众人把皇上不肯来的缘故归结到了她身上,她只好闭门装病。
看着神色殷切的各宫宫人,卫吉胜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都笑着应了说一定把娘娘的话带到。
皇上不临幸后宫,苏贵人的缘故至多只占一成,梧桐苑的事才是真正令皇上心烦意乱的。
且不提那夜在梧桐苑的人竟是江皇后的侄女、靖安侯府的五姑娘念善,单说有人放置香炉一事,足以令宋骁动怒。
他正想着,只见刘维昱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劳烦卫总管通报一声,臣有事求见。”
卫吉胜忙答应着进去,宋骁头也没抬便了一声。等批完一份折子,便将笔搁在一旁。
“臣见过皇上。”刘维昱上前行礼后,不待宋骁问,直接道:“臣从柳贵人的宫人处寻到了和那夜香炉中一模一样的香料,已经秘密将人看管起来。”
“柳贵人哭诉说并不知情,还说要见您。”
听到柳贵人这个名字,宋骁脸色微变。
柳贵人替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只是女儿出生时,他征战在外未曾赶上;只是还没过百天这孩子就夭折了,等他回来时,早就被埋在了黄土之中。
这不是他夭折的第一个孩子。
他曾经抱过的大女儿,没过周岁便殇了;江氏怀过一个男胎,已经近七个月还是没保住。
外头便有流言传出,说是宋骁命硬,克死了儿女。
虽然他知道这话是当时的端王有心安排,好让他没有资格去争权。但在彻查了王府后,抓出了几个为了争宠而下毒手的人,都是不痛不痒的小角色,宋骁甚至也有那么一瞬是相信的。
若说谋害他的子嗣,眼下却又没哪位宫妃得利,且入宫后这两年来竟是再无喜讯传出。
到底是下手的人隐藏太深,还是真的是天意?
“这消息先压下去,柳贵人也暂且先别动。”宋骁揉了揉额角,淡淡的道:“仔细审问那宫人,柳贵人是否真的不知情,她怎么就有胆子往梧桐苑去放香炉?”
刘维昱忙应了。
若那夜在梧桐苑的人不是江念善,他大可让人大张旗鼓的去查。皇后的身子越来越差,太医前两日才特意来福宁殿禀报过,他不敢刺激皇后。
且他对宫中藏着奸细一直有怀疑,太多的巧合串联在一起,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等刘维昱离开后,宋骁又将卫吉胜召进来。
听他回禀说“江五姑娘一直陪在皇后身边,闲了就抄抄佛经、做做女红,再未踏出过凤仪宫半步”,这样的消息并不能让宋骁安心。
宋骁太知道念善那张乖巧柔顺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果决的心。
不过她要顾及皇后,就不敢让自己在凤仪宫出事,免得皇后受牵连。
“别让皇后的人察觉。”宋骁又特意嘱咐了一句。
江念善在自己院子里装了三日后,仍旧去了皇后寝殿。
她起初还怕小姑姑会问什么,当她去时才察觉到,小姑姑的身体竟是变得差了。
虽是表面上看着和平时无异,可念善看到小姑姑比平时更容易累,时不时还会咳嗽,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娘娘这些日子没有不高兴,自从您带回了书,每日都得了趣味。”兰心服侍江皇后睡下,便含着泪对念善道:“奴婢也曾担心过是不是读书劳累着了,看太医的意思并不是。”
念善心里着急,索性拉着兰心到了她的屋子。
“最近慧妃又单独来过吗?可能又提过周三叔的消息?”念善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