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三十个小时之后,自己的家将成为战场么?’
真·飞鸟想到这一点,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是稍微安心了下来。如此着急的赶路,并不是因为战火近在眼前,而是害怕逃难用的运输船满员。
哪怕还剩下三个座位,但是——“我们家可是有四个人啊!”
再说了,奥布也并没有那么多运输船来运输平民逃难。如果需要等到下一批——谁知道下一批什么时候来啊?万一正在交战呢?
同时真·飞鸟和玛尤·飞鸟都庆幸自己没有将当时那个大哥哥说的话给忘记了,当奥布似乎即将成为战场可能性的消息出现的时候,在别人,那些还沉迷在‘这里是中立的,怎么会有战争呢,那是假的,不可信’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的时候,他们兄妹两已经急忙的让父母收拾东西走人了···
真·飞鸟知道这一点,便跑下斜坡去替玛尤·飞鸟捡回可爱的手机。
真·飞鸟想着,自己的动作比较快,可以马上赶上他们···而且啊,不是还有三十多个小时么,大西洋联邦那样的国家,应该也不屑于对奥布撒谎吧···?
粉红色的移动电话滚到树根旁停下。真弯下腰,才刚刚拾起手机,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便向他的全身撞来。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回过神时,真·飞鸟发现自己跌在斜坡下,倒在港区旁的柏油路上。
真·飞鸟愕然环顾四周。眼前就像刚换过背景的舞台,只不过一眨眼,景物竟已完全变了样。
斜坡被整片掘开,红褐色的泥土外翻,树木东倒西歪,有些更是化成焦炭,还冒着烟。当时的真还不知道,这就是导弹直接射中的景象···
真·飞鸟浑浑噩噩的从地上爬起,看见负责引导
难民的军人跑过来,面色紧张地对自己说话,可是刚才那阵爆炸的冲击还控制着他的听觉,军人的声音听来像是隔了好几层棉被似的又细又模糊。一时之间,真·飞鸟只能茫然地任人抓着自己的肩膀,但在被带走之际,忽又清醒起来!
‘玛尤呢···爸妈呢?’
直到这时,真·飞鸟才惊觉眼前的景象是什么意义。
他们一家人方才死命跑过的那条路被炮击挖出一个大洞,路基因此坍塌,而柏油层下方的沙土甚至还没停止崩落。在那个大坑洞的周围,树木几乎被连根拔起,而洞中央···就是他自己刚刚还站过的地方。
当时只有真·飞鸟一人跑到路旁,是爆炸的冲击将他整个人掀到斜坡下去的。
全身的血液仿佛一起冷掉了。真·飞鸟奇迹般的甩开了军人的手,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爸···妈妈?玛尤呢···?”
坑洞周围没有一样东西在动。在一堆沙土后面,真·飞鸟看见一只虚弱的小手伸出土堆外,不由得高叫起来:“玛尤!”
真·飞鸟满怀期望的冲过去,然而就在那一刻···他却呆住了。
因为,眼中所及,在那熟悉的袖口下,有一只小小的手···只有这样,其他什么的都没有。
怎么,不清楚吗?那么说直白点···
连着妹妹身体的手臂被从中切断,其它什么也没有了···
真·飞鸟勉强将视线扭向前方,看着这一段被掘烂了的马路,大地满布土块,和那些看似土块的···黏着半焦黑的衣服,破碎的扭曲、横陈四散了的,竟是他亲爱的家人。才刚刚触摸过、对自己说过话,还在动的他们,转瞬间已化做这副模样。像是被麻痹了似的,真·飞鸟跌坐在那只小手旁。
真·飞鸟看着那只手仿佛伸向自己、向自己求援···他颤抖着伸出手去,这才发现自己仍紧紧握着
那只粉红色的移动电话。
有种感觉涌上喉头···
悲痛、仇恨、愤怒——言语难以形容的冲动,却激烈得几乎要破体而出,咬穿他纤瘦的身躯。他宛如一头野兽般的仰天狂啸。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平静的奥布已经成为了战场。呼啸声和爆炸声不断地在任何地方想起——
死亡天使们穿梭在空中的身影,深深烙印在真·飞鸟那双红色的眼眸中。
面对这压倒性的力量,十四岁的真太无力、太渺小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还有三十个小时才会开战的?为什么短短的一瞬间,自己的世界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到底是为什么?是大西洋联邦不讲信用?还是奥布,欺骗了他们?
就在真·飞鸟感慨良多的时候,那些奥布的军人们却是没有那个美国时间让他这样发呆了,直接过来将神经似乎陷入低迷,随意任人摆弄的真·飞鸟给移
走···
而在另一边···
奥布的战火打响的时候,我却是在搂着娜塔尔·巴基露露在床上奋斗着···
一枚导弹就在数米之外爆炸开来,碎石瞬间噼里啪啦的打在了用着不知名材料做成的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