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希。”赤司征十郎握住他的肩,迫使他停下来。
那双异色的瞳孔注视着他,浓烈的感情充斥其中,顷刻间化作无数烈焰包裹着他,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莫名的恐惧让白石悠希不由自主想要远离,却因为被赤司征十郎禁锢而无法动弹。
他轻轻垂下眉眼,没有再挣扎。
赤司征十郎抬起他的脸,一字一句诉说着自己的内心。
“悠希,我再问你一遍。”
“我要的感情,你的感情能持续多久,能陪我们走到生命的尽头吗?”
“我要恒星,不要流萤。”
他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星空下,镌刻着承诺的指环染上了夜的颜色。
“如果不能,我就放你离开,但如果你答应了,从此以后,你是我的。”他声音喑哑,看着低着头不做声的白石悠希,想要笑一笑,却头一次发现表情不受控制,只是控制着嘴角不往下已经竭尽全力,更何况是往上勾勒出月牙的弧度呢。
“对不起。”
大段的沉默过后,白石悠希退后一步,将手从赤司征十郎的手里抽出来。这一次,他摘下那枚戒指,亲手放进赤司征十郎的手里。
温暖从掌心溜走,光芒从身边消失。赤司征十郎再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中,没有光,没有温度,只有无边无际的虚妄。
他握着手里的戒指,紧紧地,指环陷进肉里,硌得人生疼。只是这疼痛与心被挖了个孔的痛苦相比,微乎其微,连想要引起人的注意都不行。
“我不知道。”白石悠希说。
“我的感情,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怎么敢给你承诺。”他今年才十八,在这个国家还是未成年人,他要如何许诺自己的半生。
他是个冲动的人,说风就是雨,想到就去做,但负担一个人一生的感情这样的重担要他如何接下。他不敢想象,赤司征十郎的感情因为自己褪去色彩从此变成苍白的颜色。也不敢想象,自己担着别人走在漫漫人生路上。
他连自己的人生都懒得思考,他最讨厌的就是束缚。
他要如何心甘情愿地担负起赤司征十郎的感情,伸出脖子让赤司征十郎套上名为“爱”的枷锁。
“套上枷锁的白石悠希就不再是白石悠希了。”他说。
“……是吗?”赤司征十郎重新看向白石悠希,恍惚间白石悠希觉得那双异瞳都变成了金色,但仔细看去,却仍是原来的模样。
赤司征十郎:“我明白了。”
“那么,今晚我们再最后用恋人的方式相处一晚吧,明天,我就打电话叫人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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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厨师早已为两人准备好丰盛的晚餐。
赤司征十郎:“之前你有些生气,我就吩咐厨师做了法餐。法餐口感细腻,与刚才的烧烤差异较大,能让你品尝到完全不同的风味。”
白石悠希点点头,默默吃着前菜。
“对了。”赤司征十郎打开一瓶葡萄酒,微笑着道:“白葡萄酒是较好的餐前选择,要来一点吗?”
“好。”心怀愧疚的白石悠希此时面对赤司征十郎几乎是有求必应,说什么都答应。
他接过赤司征十郎递过来的酒杯,小心的品尝着。白葡萄酒入口甜滑,带着清新盈润的花果香味。
他眼睛亮起来:“好喝。”
赤司征十郎也跟着笑了:“我就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他又取出新的酒递给白石悠希看:“这款干红酸涩味很少,回味甘甜,应该也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白石悠希眨眨眼,看着不知为何突然来了兴致的赤司征十郎默默递出酒杯。
“这款佐餐很不错,是我的最爱。”
白石悠希默默喝下。
“还有这瓶,口感也是非常棒的。”
白石悠希开始恍惚。
赤司征十郎微笑着递给他一杯又一杯。
“咚”一声,白石悠希已经醉倒在餐桌上,手中的杯子里,不知何时变成混合酒的液体在灯光下反射出莫名的危险。
收敛起笑容,叫人收拾好残局,赤司征十郎抱起白石悠希往楼上走去。
奢华的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隐隐的星光从窗户照进来,让这个房间不至于沉入彻底的黑暗。
洗浴过后,换上荷叶边衬衫的白石悠希脸颊微红地躺在被褥中,柔软的头发蜷缩在鬓边,像中世纪安静熟睡的小王子,又像沉睡中的天使。
赤司征十郎握着他的手在唇边轻吻,笑得优雅而从容:“最后一日的恋人,这么拙劣的谎你都上当了。为什么之前又要那么警醒,踩进我的陷阱里,给出所有感情,永远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放你离开是不可能的,我是商人啊,一个合格的商人是不会赔掉自己的心的。”
翌日,白石悠希醒来,发现一切变了模样。
这座奢华的别墅不再任他自由出入,变成了华美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