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一直很安静,理查德坐在昏暗的灯光里,心像是飘在云层中,轻飘飘地没有着落点,对已经找到白石悠希这件事毫无真实感。他看着男人懒洋洋地打盹,看他整理酒柜,为顾客调酒。
他似乎很冷漠,面对顾客的调笑也是冷着一张脸,并不答话,全然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遇到无理的企图对他上手的人却也会很干净地折断手,让侍应生叫保安来把人扔出去。而酒吧里的客人似乎都对这一幕很熟悉,在杀猪似的叫声响起的时候淡定地坐着,小声交谈,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扰的不悦。
处理完咸猪手,又没有顾客点单,白石悠希干脆趴下睡起来。
约莫一个小时后,小憩一场恢复了些精神的白石悠希总算清醒过来,他坐在理查德对面单指戳着手机屏幕,一边打游戏,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擦起杯子来。
游戏欢乐的音效里,白石悠希抬眸看了理查德一眼,似乎终于发现了这个一直用灼热视线看着他的男人。他冲理查德抬了抬下巴,眼神冷漠,唇角的笑却桀骜而不屑:“怎么,看上我了?想睡?”
从没遇到过这么直白的话,理查德大脑停止运转几秒才反应过来,融化的冰块向下,碰撞声响而脆。沉吟思索着,理查德试探着回答:“大概,我是第一次对同性有这种感觉。”
他想靠近这个人,想留在他身边,想看着他。
“第一次?”白石悠希嗤笑一声,靠近几分。一直触碰杯壁的手指带着几分冰凉,从理查德的脸颊向下划过,落在他的下巴。
他凑近他,独属于白石悠希的气息强势而逼人,他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被滋润的姣好唇瓣仿佛抹了唇膏般,润泽而惑人,在理查德蓦地转变的眸子里,用低哑诱哄的声音道:“那你猜猜我是第几次呢?”
却没等理查德说话,说完的白石悠希已经放开他,退回了原位,脸上的笑意也春□□阳下的雪般消融无踪。他不再理会理查德,放下杯子转身与交班的调酒师对了个眼神,进入员工专属的休息间。
理查德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音乐声已经换了,动感的节奏中,酒吧里的灯慢慢亮了起来,空荡荡的座位几乎被妆容夸张的顾客填满,就连二楼也开始出现顾客的身影。
“他下班了吗?”理查德问新出现的调酒师。
调酒师早就对类似的询问麻木了,又不想回答,所以似是而非的反问:“你猜?”
理查德定定的看了休息室一眼,起身离开。
门外还下着雨,只是已经转小。在路灯的灯光里显露出丝丝缕缕的痕迹,柳絮一般轻柔,不再让人有负担。推开门湿润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理查德判断了下方向,大步跨出。
白石悠希把身上的工作服换下,穿上自己的衣服。拉特纳普勒比较暖和,就算是冬季温度也不会低,所以他的衣服都很轻薄。
因为拉特纳普勒气候的原因,他并不喜欢拘束的衣服,比起规整的西装他更愿意杂货店里买的宽松t恤,因此脱下修身的工作服的时候,他舒适的长长出了口气。
黑裤子黑色背心,外面加一件夹克,就算换好了。
简单的衣服将他的身形勾勒得十分完美,看不出一点廉价商品的感觉。
白石悠希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刘海长了有些挡视线,拉到后面扎起来又有点够不着。他嫌弃地扒拉两下,扯下之前扎在脑后的皮筋把刘海绑起来,在头顶扎成一个小揪揪。
淡漠的人顿时增添了几分可爱。白石悠希眨眨眼,试了试不挡视线之后就毫不在意的将之抛诸脑后。
员工们都是从后门离开的,白石悠希插着兜打开门,一眼就看见蒙蒙细雨中靠在墙上看着这边的金发男人。
金发男人长相很精致,浑身散发着贵气,与他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理查德看到他,心脏又剧烈地跳了两下。生平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可爱到犯规。
“你在等我?”白石悠希问。
他走过去,靠近他,将他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他身高不如理查德,却丝毫不落下风,面对面站在一起更像是两个势均力敌的将军在战斗。
“想和我做?”他撩起他的发梢,手指落在他的眼角:“你的长相符合我的口味,所以我的回答是[可以]哦。”
“对了,你的名字再说一遍,刚才没记住。”
这一次理查德没有再拿出那个假名,他低低道:“理查德·拉纳辛哈·多瓦尔皮亚,你可以叫我理查德。”
记忆中似乎没有这么长,不过白石悠希也不在意,名字这种东西不就是让人叫一叫的吗,真假有什么所谓。
见白石悠希没有别的反应理查德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内。
他明显地察觉到他身上多了之前没有的烟草味道,尼古丁的味道中夹杂着淡淡的薄荷香气,理查德知道它,这是一款有名的女士香烟的味道。虽说是女士香烟,却也没有明确规定,只是抽的更多是女性,就渐渐被称作女士香烟了。
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