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台上放着半杯喝剩下的莫吉托,在浅色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钻石般璀璨的光芒。椅子被轻轻推开,黑色的皮鞋踩着无声地步伐向舞台靠近。
散漫的,寂寞的吉他世界里突然加入了舒缓的钢琴声。转头看去,理查德正坐在钢琴前按压着琴键。
理查德微垂着睫,那双漂亮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眼前的钢琴,企图完美地融入吉他声中。
只是他虽然听了一遍,但到底是陌生的曲子,并不熟悉,白石悠希又弹得极为随心所欲,经常变调,让他无法追赶。他只能试探着慢慢靠近,希望不被排斥。
“你在干什么?”白石悠希抱着吉他,问他。
见他停了音乐,理查德也停下手中动作,他微笑起来,是那种极浅极淡的,带着贵族矜持的笑容,与他这身气质非常相配:“你不是说要合奏吗?”
白石悠希一愣,想起昨晚自己说过的话来。他登时笑出声:“不是吧,理查德你这么小心眼的吗,昨天的事还记到现在?”
被嘲笑了也表情十分镇定的理查德看不出丝毫异样,他只是严肃着,一本正经地道:“有些东西是值得用一生去记忆的。”
当然,如果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睫毛不要快速地眨动起来,耳垂也不要因为上升的温度变色,那这幅态度就更有说服力了。
白石悠希歪着头托着腮,见状不禁再次笑起来:“突然觉得理查德你好可爱啊。”
他伸手去摸理查德红红的耳垂,反被理查德一把握住。理查德看着他的眼睛里盛着光,他嘴唇微张,似乎想要对他说什么。
白石悠希挑眉,恶趣味发作,偏不让他开口。他俯身在理查德耳朵上啄吻一下,见到这具被西装三件套严实包裹的身躯猛地僵住,紧接着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张嘴含住他的耳垂。理查德的耳垂带着温度,舌尖抵上去的时,恍惚间有种被烫到的错觉,白石悠希舔了舔,对柔软柔韧的口感表示赞赏,然后对着自己舔舐过的地方用力咬下去。
理查德带着喘息的惊呼声在酒吧里响起,白石悠希放开被蹂.躏得更加滚烫,印着一个牙印的耳垂,得意地对他笑出一口白牙来:“来合奏吧!”
理查德一下子忘了刚才想要说的话,只能捂住耳朵在不受控制地心跳声中被蛊惑似的答应下他所有要求。
吉他声和钢琴声重新响起,这一次不再是钢琴盲目地追逐吉他。吉他声耐心地引导着,一遍一遍演奏着。待到钢琴已经熟悉了旋律才开始慢慢变化,一点一点,主动融入了钢琴声里。
感受到乐声的变化,理查德先是惊喜,又很快镇定下来,全神贯注地陪白石悠希将曲子演奏一遍。
袅袅乐声颤动,白石悠希手指拨下最后一个音:“完美!完全看不出来是第一次合作。”
“因为你一直在引导我啊。”余音之中,理查德将最真挚的情感递到了白石悠希面前:“白石先生,请问可以追求你吗?”
白石悠希瞥他,抱着吉他脚步轻盈地转了个圈:“不可以哦,除非有带泳池的房间。”
理查德笑了。
他说:“好。给你带泳池的房间。”
扔下手中的乐器,白石悠希跟着理查德离开酒吧。
天上下着雨,理查德撑开来时的伞,那是一把大大的黑色的伞,完全可以为两人遮风挡雨。白石悠希却嫌弃地拒绝了他,觉得那把黑漆漆的伞配不上自己,取出一把印着花花绿绿图案,看不分明的伞来,以炫耀的口吻说道:“这上面图案都是我画的哦,是不是超有感觉!你那把黑伞太丑了,跟你走在一起感觉自己的格调都被拉低了。”
他摇头晃脑地表达自己的嫌弃,松松披散的头发也跟着晃动,挡住了他的视线,害他一脚踏空,若不是理查德及时接住他,现在他已经摔了。可即便如此,慌乱中溅起的水花已经沾湿了他的裤子和鞋子。
低低地咒骂一声,白石悠希拽高裤子顺便将头抵在理查德胸口一通胡乱蹭着,企图把碍眼的发丝蹭到后面去。
理查德的衣服都被蹭皱了,可他看到的是白石悠希的额头从纽扣上擦过事留下的红色印记,他忙阻止了他粗暴的举动。
将伞递给白石悠希帮忙拿着,理查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盒皮筋笨手笨脚地开始帮白石悠希扎刘海。他是个细心,洞察力又极强的人,只要他想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一个人。这盒小皮筋,他从见到白石悠希小揪揪的那天起就揣在兜里了,现在终于找到了使用的机会。
白石悠希从他忙忙碌碌的缝隙里抬头看他,他看起来似乎有点紧张。金色额发下,他目光灼灼,板着脸,唇紧紧抿着,专心致志地和小皮筋较劲。
“呐。”看他奋斗了一小会儿还没有成果,白石悠希轻声说:“我们去剪头发吧,把前面碍事的部分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他向上吹了口气,那些没被理查德抓到手里的碎发开始乱飞。
理查德却不这么想,他以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的姿态学习着这项从未接触过的工作,生怕会让他痛,对他来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