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合同上双方的身份证号。
四年前签的,算一算年龄倒推回去,高菲签合同的时候十八岁。
签字具有法律效应却还在上学的年纪,如果没有父母或者家长在后面看着,只她一个人的话,在老奸巨猾的资本面前,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顾南岸对着合同里收入分成的条款笑了。
影视片酬和商业代言公司抽成百分之九十,音乐唱片销售和演唱会收入公司抽成百分之三十。
看似后面的抽成百分之三十还算不错,很能诱惑初出茅庐的人签约,甚至现在好多艺人和公司都是五五分成,然而据他所知,即便演技稀烂现在高菲的定位也是演员,从来就没发过一张唱片开过一场演唱会。
哪来他妈的唱片销售和演唱会收入。
后面想要解约的条件则更为苛刻,如果在合同期内高菲想要解约,必须支付公司前期五倍的“培养费”,并且支付后期由她解约所造成的公司经济损失的三倍。
无论从哪个角度算,算下来对于目前还住出租屋的女人,都是天文数字。
顾南岸关上手里的合同,也懒得骂人了,只是平静地问“你为什么会签。”
高菲沉默,最后才动动唇说“我需要钱。”
顾南岸听出她有不愿意说的事情,也不再追问。
“和平解约不可能,你没有想过打官司吗”顾南岸又问。
高菲吸了吸鼻子“我之前悄悄咨询过律师,律师说这份合同的确有不平等性,但如果真的打起官司来,很难保证胜诉。如果败诉,我要面临更多的赔偿。”
并且后来汤淑捷不知怎么知道知道了她咨询律师的事,警告她不要不自量力,你单枪匹马跟公司整个法务部打官司,必死无疑。汤淑捷说完后还吹了吹指甲,笑着看她“其实你现在赚的也不少了,养得活自己,还养得活你那个废人爹,要是没有我们,你现在恐怕正在东南亚某个地下赌场当妓女。这不可惜了吗”
顾南岸听完高菲的话,皱眉看着手里那份合同封面。
高菲的手机这时又突然响了起来,铃声一遍接一遍,气急败坏。
来电显示是“汤淑捷”。
高菲捧着手机,正不知道该怎么接,顾南岸却伸过手,直接给她按了挂断,然后顺便开成飞行模式,电话再也打不进来。
高菲“我”
顾南岸放下手里的合同,开口“从明天开始着手准备起诉解约,我尽我所能帮你。”
他又笑了一声“也是帮我自己。”
谁让他现在是高菲,谁又知道他们现在这种鬼情况什么时候能换回来。
高菲“那”
顾南岸“尽我所能的意思就是,让这个官司不会输。”
“不过我知道你肯定还是想问如果万一输了怎么办,输了我会帮你把违约金垫着,钱当你欠我的,以后慢慢还吧。”
高菲定定看着顾南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顾,顾”
顾南岸冲她微微挑眉“跟你变成命运共同体,我很倒霉,不是吗”
高菲低头“真的对不起。”
她揉了揉眼睛,觉得不管成功或失败,不管以后顾南岸是不是会换回来后就反悔,从他刚刚说出那些话开始,她都是欠了他的,无以为报。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顾南岸,一定也会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碰上这种烂摊子。
高菲满心酸涩“我不知道我能有什么能帮到您,谢谢你,真的谢谢。”
顾南岸觉得自己都快习惯高菲用他的身体这么低眉顺眼的,下午在饭局上一口东西没吃还打了一架,他饿了。
今早他吃的早餐是高菲做的,意外发现她似乎厨艺不错。
顾南岸后仰靠在沙发上“别的没什么帮,能帮我做点吃的吗。 ”
“好。”高菲忙不迭站起来,“你想吃什么。”
顾南岸“下面吧。”
高菲立马跑到厨房忙活。
顾南岸坐在沙发上,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甚至在想这种荒诞程度的故事,究竟是不是他做的梦,他现在其实还在梦里。
他又拿起手机,用屏幕照了照。
是高菲的脸。
顾南岸承认这张脸是美丽的,甚至是美艳的。
美艳到似乎谁都不会相信,本人是只白兔。
吃完面,高菲按照顾南岸的要求收拾收拾东西,跟他开车去了静南苑。
她不能再住在现在的房子里,一是保不准汤淑捷会过来找茬,二是很有可能汤淑捷撬开门,发现里面住着“顾南岸”。
老小区人多眼杂,安保也不好,顾南岸出现在里面实在扎眼。
静南苑则没关系,小区里面非富即贵,很多大牌艺人都住在这里,即便有记者拍到高菲出入静南苑也没什么关系。
回到家,顾南岸让高菲挑间喜欢的客房睡。
高菲先是想这算不算同居,然后又暗自摇了摇头,两个人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