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过了张关县,半道被另一伙乱党抓走,直到半年后才找到机会逃到沙江,而那时许多地方都没有干旱。
不过也足以说明这场干旱持续得非常短暂。至少今年的秋收没受什么影响。但是夏收,江舒涵还真不是很清楚。
虽然他们现在碰到干旱,可是江舒涵不免有些庆幸。
良国后来为什么大乱,就是因为各地天灾不断,官府不仅不体恤百姓,反而加收苛捐杂税。百姓活不下去了,才会揭竿而起。
现在刚干旱,动乱只是刚刚开始,远不到后来那么疯狂。只要他们加快脚步到了襄州,一切就能稳定下来了。
柳大郎的注意力没在土地上,而是田野里那些正在往地里灌水的农民,“这些小麦都开始发黄了,还能抽穗吗”
江舒涵摇了摇头,或许就是因为南方发生干旱,所以后来南方才会比北方更乱。
大家都是种地的庄稼人,开始感同身受叹起气来,“多可惜啊。都长到膝盖了,要是抽不了穗,这一季就白种了。”
这才三月,天就热成这样。接下来只会更热吧
得亏这些人住在大江边上,有水挑。要是再往南走,那边没有河,又该拿什么灌溉呢
到了一处村庄,族长示意大家先停下来,“咱们先在这边歇息,多灌点水蒸点干粮。再往前,可能会更干。”
他们进村找几户人家借灶房蒸干粮,族长找到村长寻问这边的情况。
这村长看起来是个实诚人,摇着蒲扇,愁眉苦脸道,“已经有半个月没下雨了。搁咱们这儿,太不正常了。以前咱们三不五时就会下一场小雨。现在冷不丁没有雨,地里的庄稼受不了,叶子都打蔫了。咱们天天去大江挑水,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粮食。”
农民靠天吃饭,现在老天不赏脸,一个个都愁得不行,脸上也没了笑模样。
族长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村长问他们打哪来,族长简单说了一遍。
村长问,“大江北面怎么样地也干吗”
“不干,我看小麦长得挺好。”族长笑道。
村长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要是那边也干旱,他们日子可能真要过不下去了。
吃完干粮,江舒涵一行人就告辞离开了。
再往前走,到了镇上,族长特地多买了些粮食,粮价又贵了三成。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接将四辆牛车全装满。
不仅如此,他还买了四辆板车和木桶,桶里全部装满了水。
出发没多久,他们路上遇到不少牛车马车,这些人的车上几乎都装着木桶。一问才知,里面都是水。
屠户不满有些焦急,“族长,南边缺水,咱们还继续吗”
族长叹气,“不往南走,咱们待在这儿,只会被人当成流寇。”
江舒涵宽慰他,“或许只是这一段干旱呢再往前走就不干旱了。”
至少沙州那边就没有发生过干旱。江舒涵猜测干旱只是部分区域,并不是整个南方都干。
屠户等人见两人都坚持往南走,也就没再说什么。
又往前走了三天,土地还是一样干,依旧没有下雨。而且天更热了。
这天他们停在一处村落,这村子的庄稼全部都干枯了,没有一点绿意,就算现在下一场雨,都救不活的那种。
村子右侧是片农田,干枯的麦子差不多被人们踏平了。位于正中间的地方此时已经聚集了上千人。看这些人的神色,他们不用上前打探消息就知道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
人生在世,不过吃喝二字。这天不下雨,吃喝就成了问题。
而这个村子离大江几百里路,挑水也不怎么方便。
村长不得不组织村民们挖井。平时喝的浅水井已经不出水了。老人孩子嘴唇干得起皮,一个个面如死灰。
走在最前头的屠户停下来,回头看向族长,“族长,怎么办他们这村子没水。”
走了三天,他们水囊里的水也没了。大家又饿又渴,该怎么办呢
族长叹了口气,“咱们原地歇一歇。等他们打上水,咱们看看能不能买水喝。”
帮他们挖井肯定不行,他们又渴又饿,身上根本没力气。
大家歇了半个时辰,直到孩子们饿得实在受不住,也不知是哪家孩子带头哭,其他孩子跟着一起哭起来。哭声让大人们越发烦躁,想骂孩子,可是喉咙里干涩的厉害,一张嘴,撕心的疼。
江舒涵看着张氏怀里的花儿,小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往那打谷场走,柳大郎见此也跟了过去。其他人也三三两两跟在她后头。
他们这么多人在村口休息,村民们早就注意到了。
但是大家一个个渴得不行,也就没那么大好奇心,全都眼巴巴盯着水井。
他们这是南方,往常打井只要五米就有水。但今年也不知道咋回事,这都挖到十米了,还是没有出水。
村里的壮劳力轮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