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和乔桥印象中的每一颗树都不同,粗壮的树干是充满活力的苍绿色,光滑无痕,树枝丰富,上面挂着五颜六色似花瓣的树叶,每片叶子上托着一颗拇指大纯白的果实。
如梦似幻。
“阿弥陀佛。”大和尚道了句,“请香。”
早早候在树下托着檀香木盘的两个小沙弥上前一步,乔桥回过神,效仿赵大海从木盘中取了三炷香,两人神色虔诚的拜了天地神佛,跪拜了孕果树,随后夫妻对拜。
“礼成”大和尚又念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可想守香”
赵大海询问的看向乔桥,乔桥岂会猜不出他眼底的一丝期盼,点头肯定,“守。”
大多情投意合的新婚男女会愿意守香,代表对彼此的心之诚意,倒不是什么麻烦事,不过跪坐的时间会长一些。
赵大海没想到乔桥会首肯,心中又是一阵激荡,可就是如此心情雀跃之时,他也没忘了照顾他的小姑娘。趁两人跪坐下的空档,把屁股底下的软垫赶紧加在了乔桥的软垫之上。
乔桥一跪坐才发觉比想象中舒服,歪头一看则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冲赵大海感谢的笑了笑,见他腾地又红了耳朵,抿紧唇忍住了嘴边的笑,免得让他继续不好意思下去。
待三炷香全部烧完,大和尚可通过香灰替新婚夫妻卦算未来生活的吉凶,其实不过是借机会善意的祝福几句。
当小沙弥检查香火扫除火灾隐患时,大和尚问起卦算之事,乔桥并不知情,她觉得婚事已成定局,问出了不好的结果除了心里不舒服,还能和离不成,反正只要赵大海对她好,她愿意和他过一辈子。
过去已成云烟,还不如好好对待眼前人。
所以她道谢一句,望了眼专注注视着她的赵大海,婉转拒绝,“只求今夕”
大和尚立刻合掌道,“施主慧悟通透”
听着大和尚的赞誉,赵大海先憨憨笑了起来,惹得大和尚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
奉了香火钱,赵大海依旧背起乔桥出寺回家,乔桥好奇他刚才的表现,在远离寺庙后,问出了口,“你方才傻笑什么”
“没笑什么”赵大海一窘,“觉得大师傅挺有眼光的。”
乔桥想了想,噗嗤笑着,“傻大师傅那是客套话”
赵大海没说什么,反手颠了颠背后的小姑娘,听着她惊叫一声又醒过神的咯咯脆笑,心里满足极了。
于他而言,她就是十全十美的好,好的令他自惭形秽,唯恐是一场黄粱美梦。
因诸多现实原因,家中未摆席面宴请亲朋,可赵大海不忍乔桥委屈,刻意跟从小长起的玩伴交待一声,在他们到家后还有个惊喜等着。
果然,凡事不知的乔桥一进那条通往院子的小巷,顿时听到一声窜天惊响,噼里啪啦带着好看的烟花飞上淡蓝的天空。
“哇”乔桥真的很意外,呆呆的看着,在通明绽放的花火里,终于把心底最后一丝恍惚摒弃心田之外
。
多余的她不再奢望,只盼闺蜜、哥哥、父母和李哥,安康永宁
烟花散去,只余淡淡的烟火味道。
乔桥轻轻捶了下赵大海宽厚的肩头,轻语,“下回别浪费钱了”这时代烟花属于奢侈物,鞭炮倒还便宜些。
赵大海摸摸脑袋,拿不准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很喜欢”看出他的犹疑,乔桥直白的告诉了他,“但我更喜欢你对我的好”
纯情男儿哪里经得住心上人如此撩拨,脸色都不是粉了,而是涨成了煮熟的红虾,整个人快要冒热气了,一张脸更是绷的紧紧的。
乔桥没忍住,调戏似的摸了把近在咫尺的大耳朵,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如撒娇般的尾音,“啊好烫呀”
赵大海一激灵,差点在迎着他们走出来的玩伴面前栽跟头。他稳了又稳,根本无法忽略耳垂上如火般的触感和心口砰砰的乱跳,心神晃动、口干舌燥,心底又是羞涩又是说不出的激荡,很想把后面这个淘气的小姑娘狠狠搂在怀里,糅合在一起
可是他不能。
能与她成亲已是奢望,是他乘人之危,又怎敢用这副丑陋之姿染指她。
一点点都不可以。
乔桥不知道赵大海的心理活动,对她而言,结婚就是结婚,神佛见证下没什么真假之分。她踏出了这步原本就没想给自己留有退路,更何况赵大海人好,值得她认真相待。
赵大海的少时玩伴叫高文彬,是个瘦瘦弱弱符合这个时代审美的少年。
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性子比赵大海可跳脱的太多了。
开口叫过乔桥嫂子,便对着赵大海一阵挤眉弄眼的好不热闹。
赵大海无奈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推开院门邀请着,“今儿个我和乔你嫂子的好日子,你也来吃顿便饭吧”
高文彬一听便不在客套,笑着调侃,“哟,好一顿便饭,我可要细细尝一尝这等席面”随着三人进入,话音立刻截住了。
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