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上的两个主人思维有差异,感情又不好,各自憋在心里,虽说如今已经不算名不副实,却也愣是没有任何长进。
庄翼心思多敏锐,不过一天一夜便看出小夫妻之间的猫腻,那目光简直如看到盘中鱼儿的饿猫,放了光。
他是有目的的,三十年来他嫁过几次上门妻,每次都以不圆满结束,为了生意他走南闯北,不管是曾经的妻主还是遇到过的各色出色女郎男君,没有哪一个如乔桥般让他能魂牵梦绕、心动异常,有种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里的执拗。
但他明白,乔桥是不缺吃穿的女郎,他的点马庄已经不是优势,或许说他嫁过人的经历反倒会让他失去机会。
对于想要的东西,庄翼极富有耐性,毕竟他这个年龄足以做小女郎的父亲,别的他不奢望,只要厮守相交、日夜恩情
所以庄翼把自己的心绪敛在了心底,至少乔桥没有一丝察觉,反而每每都会在凉亭摆着茶点,热情的招待起这位大气爽朗的庄大哥。
她没有实际操作的生意经验,想着从庄翼身上能多学点适用于此朝代背景的生意规则。两个人一个有意学习,一个有意讨好,一时间相谈甚欢。
乔桥的整体方案已经写好,在多日交流下,简单的跟庄翼交了底。
庄翼自然不会扫兴的否定一个很有想法却略显稚嫩的生意想法,若是其他人,他或许偷了这个思考的并不算全面的点子,自己出资抢了先机。可这人是乔桥,他想方设法的帮她把计划补全,还不能让小女郎发现这一点,伤了自尊。
在彩虹屁的袭击下,乔桥差点以为自己是不世天才,好在她不是单纯的十五岁,十分的有自知之明,在看到那份越发完整详细的生意方案后,一下子便明白了庄翼的良苦用心。
乔桥感激于心,更是用心招待庄翼。
在两人称兄道妹之际,楚宣终于对完了账,等他拿着一叠账本打算赶紧把庄翼打发走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两个人已经交头接耳乐呵呵的,就差把酒言欢了。
楚宣又开始磨牙。
他甩开大步,在后面侍从的目瞪口呆下,毫无斯文的三两步直接窜入了凉亭内,皮笑肉不笑的打断了他们的交谈,“账好了”
三个字从牙缝里溢了出来,感觉他不是生意伙伴,倒像个穷凶极恶的追债人。
庄翼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因为那一叠账本差点拍他脸上。
顿时,他了悟的笑了笑。
在乔桥眼里,他的笑容是谦让容忍,而在楚宣眼里,这个老男人居然当面勾引乔桥挑衅他。
要不说人一吃醋就容易脑子冲动,楚宣几乎没有掩饰自己对庄翼的排斥,尤其是在看到乔桥草草把茶桌上的几张纸收拾妥当,便更以为两个人背着他私交甚密,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暗涌。
他堵着一口气,假笑着对已无笑意的乔桥柔声道,“妻主,奴家有事请教,可否跟奴家过来一下”
乔桥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楚宣的额头,莫名其妙的问,“你没事吧”
“妻主又在逗奴家了,奴家若是无事怎么会来打扰你和庄叔叔”
“噗”
喝了口茶的庄翼喷了,苦笑着,“楚公子无须如此客气”
楚宣慢条斯理的将乔桥的小手取下,合起放在膝盖上,死死拉住不肯让她收回去,斜眼冲庄翼笑的温婉客套,“这怎是客气家母在世时,便和点马庄常有生意往来,您算是看着我长大,母亲和祖母亦是时常在我耳边夸您能干。能将点马庄的生意开遍赤凤国又是几个女子可以办到的。祖母常说,若我有您的本领和人脉,她也不会如此扰心了”
庄翼脸皮一僵,话是好话,乍一听闻没有半分的龌龊,可又现实的能令所有大女人汗颜,女人享用着男人赚来的钱,却又希望男人宜家宜室温柔似水以妻为天。他这种男儿向来是女郎又爱又怕的类型,但凡心思纯良不贪图钱财的好女人都不会把他当做夫的人选。
况且楚宣一句话捎带出他的年龄辈分,若他存了什么龌龊之心,也会落下罔顾纲常的坏名声,真真是后生可畏
不过楚家这独苗还是过于稚嫩,以他的经历和心思又岂是拘泥于形式之人,名声于他有何重要。他先是响彻大陆的点马庄当家庄主,后才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鳏夫。
想起自己三个相继过世的妻主,庄翼眼神里闪过一道阴晦。
呵,若非楚宣有个好祖母撑腰,他也不会如此运气好的嫁了娇妻,往后只要多加注意,坏名声自然不会找上他。
显然这位楚大少爷还没有体会过世间针对男儿的苦,过于自以为是了,才闹得能和脾气如此娇软的妻主僵的不像样子。
庄翼在生意场闯荡多年,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楚宣若真是至交之子,他还真的不好意思把主意打在乔桥身上,偏偏,酒桌上的客套话放到今时今刻,别说是他,怕是楚宣自己都是不信的。
况且几日接触,他对这个娇娇媚媚骨子里却十分有主意的小女郎越发的割舍不下,就算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