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夏季的海风夹着清爽,低飞的海鸟因为港口陆陆续续停靠了许多大船而增多了起来。它们习惯性和船员讨食,或是跳到甲板上捡一些残羹,惹得一些性子活泼的女郎也喜欢聚集在此,看海看鸟儿看身材健硕的船员
商船的旗帜在靠近港口会收起象征地域的旗帜,只打出船主或商家的姓氏,在港口官员的检查下,方才出示一切代表船只的身份证明。
这几乎是墨守成规,对到访港国的尊重,还有一些属于船主独特的小心思。很多时候国家不同货物不同,没了地方性的特色旗帜做标杆,一入港便能招来好奇的商人翘首以盼,不管能不能达成交易,人气先上来了,不怕没人四处奔走交口相传,算是另类的销售手段。
几日来,赵大海和青峰曾多番打听,这些商船里竟没有一艘是来自于赤凤国,他们心知这事记得不得,又碍于最近港口女子太多,除了偶尔去看一看有没有新船入港,并不在过多的关注,小日子依然过得不紧不慢。
乔桥却知道,肯定是七爷所谓的珍宝拍卖里的珍宝到货了。
她也曾重新游走几家铁匠铺,专门去寻找合适的重刀。
可惜像赵大海能持如此重量武器的人还是少之又少,可以多花些银子预定,但现成的重刀是没有的。
预定加打造,至少要花费半年到一年不等,越精工时间越不能急。
所以算来算去,还是那把猎雷出现的时机刚好。
乔桥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凑不够买下它的资本。
七爷倒是提到过可以借钱给她,可乔桥哪里能收,她本不是北国人,一旦回了赤凤,还债都是难事。
更何况,若非和七爷守着不同的秘密,他们两个本不会有单独的交集。
“如此便是主持司仪一途了,小道消息,现在欢畅楼依然没有找到适合的清白公子。”七爷热心肠的出主意。
乔桥瞅他一眼,清白是清白,但她又不是真公子,故此,装作没听见的往画纸上添了几笔。
“我看你就不错。”七爷自说自话,单手摸着下巴围着乔桥转一圈,“早就觉得北国人审美辣眼睛,你合该上台让他们明白,男人就应如你这般,娇柔可爱,倾国倾城。你看辽楚、看晋安,全是男子小巧、女子伟岸,偏偏北国独树一帜。”
辽楚和晋安是北国周边的小国,比赤凤等三大国对男子的要求更苛刻,有点类似清朝民风,男子恨不得窝在后宅一辈子,一生见的女子除了母亲姐妹便是自己的妻主女儿了。
同样,这四个小国的女子也要承担起相应的工作事物,男子不能插手于各行业的运作中。
女子少出谋划策的就少,以至于引发更为严峻的事态,比如国力始终无法强大,在乔桥看来也是不出意外的。
大好的年华,穷其一生待在寸土之地,没有机会见识广袤的世界,不管男女都是一种人才的浪费。
乔桥想起了曾经对女子极度不公的年代,当权人杜绝了女人所有的希望,
令她们逆来顺受的依赖着他人,剥夺了作为人最基本的选择权利。幸好、幸好,她没有生在那样的不幸时代。乔桥不是什么偏执分子,对自己还处于随波逐流的放养状态,更不会义愤填膺的迎合七爷几句,只是略带好奇的问,“同为男子,难道北国的国风不更令男儿向往吗”
七爷摆摆手,他今天特意穿了件大领掐腰的靛蓝色袍子,随意的换了个姿势,小心机的露出锁骨,漫不经心的倚在门口,“和丑比,我宁愿失去自由”
这个回答令人窒息。
深度颜控的标准答案。
乔桥扁扁嘴,腹诽着,为何嫌丑还要习武,不怕手脚粗大吗
但她觉得交浅言深是大忌,憋着没问,蹙眉淡淡道“能别晃了吗眼花,画不出来。”
七爷理了理衣襟,挑眉翘唇,一副浪荡子的模样调笑,“莫非是本少爷花容月貌,令小女郎心花怒放,晃了心神吗”
“不,我是看你胸前无二两肌,怕你跟我两个哥哥比,自惭形秽”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怼他。
“哎呀你个小坏心肝的,我倒要看看你胸前的肌肉结不结实。”说着,竟是玩闹似的扑了过来。
乔桥看着那两只伸向她的爪子,脸都白了,嗖的跳到桌子后面,警惕的瞪着他,毛笔处于时刻准备投掷的状态,“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站住”
这七爷玩闹惯了,最喜欢看小少年一两句话就变了脸色的姿态,有趣极了,故意夸张道“你那两个兄长,一个冷冰冰的不善玩乐、一个魁梧粗壮不对我的口,好不容易碰到你这么一个小冤家,啧,就许了奴家吧”
乔桥浑身一激灵,好久没碰到这种对着她又抛媚眼又嗲里嗲气的男人了,胃里有点翻腾,想吐。
结果她还没出手,院门哐当一声被大力的推开,一柄卷了刃的长刀破空而来,直击男人的后背。
七爷毫不意外的侧身抬腿一踢,将刀原处踢回,眉眼间的轻浮依旧,啧啧两声看向院内。
只见青衣少年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