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子吃到一半,白玉陡然想起到访的初衷,抿起被热气熏得越发殷红好看的唇瓣,看了眼对面和夫郎眉开眼笑聊着天的乔桥,放下筷箸。
家中娇儿有助产夫和护卫看护,楚宣也是出门难得的放松一下,他饭量相对稍小,有一搭无一搭的吃一口,竖耳听着妻主和两个兄弟的闲聊,有时和王易初交谈两句,作为主人之一,顺手照看客人。
所以他是第一个发现白玉的异样,见他目光愣愣的看向乔桥,心口一提,醋意弥漫。
和王易初不同,白玉样貌出众,身材不高不低,难保乔桥不动心。
可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吃醋的理由,就算乔桥心软没有将他驱逐出家门,父子分别,但她和他也仅仅如主人和客人般,疏离客套,便是在外给他些颜面,实则该有的本分他也不能忘记。
“九皇子可有心事”楚宣轻声问。
驿馆小吏们被叶花安排在大厅单开了一桌,乔桥他们用的雅间是碧云斋特意留给自己人待客的,较为清静。
楚宣一开口,乔桥便听到了,望过去时正好和白玉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眸对视上,她微微一怔,歪头茫然的问,“对了,九皇子你找我来是有要事吗”
白玉无语,她怎么还想着这一茬
“是我皇姐说,让我照顾你”
乔桥张张嘴,哑口无言。
让八皇子照顾她,白姣可真敢说
恐女症患者难道不该离着女人远远地吗
“还有,我请旨,要住在乔府。”
几个人同时看向了白玉。
乔桥尤为不解,“驿馆住的不舒服吗”
“太吵。”简单明了。
何止太吵,庄翼多少也知道些这位九皇子的顽疾,鸿胪寺隶属于礼部,是六部里最为清闲的地方,平时修正礼典、官话及规整方言,年中重要的大型典宴也是他们出规定在下达到各地,偶尔接待使臣,予以外交事宜等等,是以混官职的女官居多。
乔桥扶额,第一反应是拒绝,还是庄翼捏了捏她的手,她才恍然想起圣上的旨意是不可违背的。
“你和我进宫。”白玉说。
王易初赶忙提及,“进宫一事不急。”说着,他眉眼展笑,一派愉悦,“咱们的事成了,不日便会下达旨意,不如等到那时一起入宫。”
乔桥双眼明亮,碍于白玉没有多问什么,现今两国形势较为紧张,以前通商几乎无阻,哪怕是皇室都是支持的态度,却不代表接下来还会如此行事。
大棚暖房若取得成功,在夏秋到来之前,周边大小国家的贵人在冬天都能吃上蔬菜水果,但到底往哪国出口就要看关税几何。
没两天,工部果然派车马来接乔桥进了宫。
是老尚书亲自来接的。
一大早出发,天还不亮,乔桥等在宣政殿的外殿外面,一个圆脸小宫人了小矮凳,她放到圆柱前,依坐着,因为天幕还是黑沉沉的,四周唯有琉璃宫灯发出微亮的光芒,她实在无聊,闭目休息,直到退朝时宫人的高喝声远远传来,方才揉眼打起精神。
似乎眨眼间,太阳从东边升起,昏暗的天空渐渐泛白,偌大的宫殿展露出它的雄伟壮观。
宫廷楼阁,庄严而恢弘。
虽风格华丽,但在建筑布局上与故宫的结构概念有异曲同工之处,一砖一瓦都凸显着皇权至上,严格按照前朝后寝、左祖右社的原则,从功能着手完全符合封建王朝的等级分明。
两侧守着宫人,乔桥只环顾一周,见有窗的地方全按照她交给老尚书的法子换成了玻璃窗,心下微安,至少看在她改变了室内采光的面子上,女皇也不会为难她。
没多久,小宫人收起椅子,简单教了几句见到女皇的规矩,让她准备迎接女皇。
乔桥谢过那位宫人,自一进宫,不知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这位圆脸小宫人便一直照料自己,她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给了他。
小宫人推拒的摇摇头,笑容腼腆,快速抱着椅子离开了。
一行由御前佩刀侍卫守护的黄金车辇缓缓而来,宫人行跪拜之礼,到了宣政殿大门口,步辇停下,从辇中迈出一只蟠龙黑底御靴,黑金色的龙袍绣着狰狞龙纹霸气而华贵,而女皇剑眉入鬓,一双似凤似柳叶的眸子,略显狭长,少了狐狸眼的魅色,多了丝威严,唇薄而淡,鼻骨尤为高挺,是乔桥见过最为雌雄莫辩的一种美。
她只淡淡扫了一眼,很快垂下眸子,在女皇入殿后,众人起身,王尚书远远走来,身后跟着白玉。
女皇先宣了白玉,用时不多他便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个手捧圣旨的宫人,双双冲老尚书和乔桥一颔首,翩然离去。
乔桥鼓脸,家里地方有限,亲眷住一住怎样都自在,来个身份地位不同的贵人,肯定会很麻烦,尤其家里有孩子,还有怀中孩子的孕夫。
青阳城的度假庄虽然重新开业,客人远不如从前,多少受了死人的影响,扣除运作的本钱,一个月也就百两银钱,她手头原有的两千两投到了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