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基出去打听,不到半晌功夫就回来了。
他压低了声音,声若悬丝,把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贾环边喝着茶,边听着,他的眼底掠过一丝精光,看来如意阁被牡丹阁打压的快支撑不住了,只是不知道这如意阁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奴才给十六爷请安。”屋内,挥退了来送首饰的学徒,大掌柜白旬连不迭地跪了下来。
徒蘅鹭点了下头,此时的他哪有刚才在外头那种傲慢,眉眼紧锁着,如白玉般无暇的容颜上带着些许不悦,“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十六爷,最近那薛家实在太霸道了,我们如意阁的生意被他们害得都快做不下去了。”白旬的一张老脸都皱得满脸褶子了。
徒蘅鹭正仔细端详着桌子上送来的首饰,听到这话,不由顿了下,朝白旬看去“那薛家使了手段”
如果是正正经经做生意,那白旬的手段徒蘅鹭是放心的,不然也不会将如意阁全由他打理。
“正是,薛家那家人仗着自己巴上了十爷,做生意毫不顾忌,派了人说我们这里卖得都是次货,奴才找了兵马司的人,但是那些人都是地痞流氓,怎么都抓不完”白旬说到这儿,气得手都发抖了,这京城里做生意的背后有靠山的多得是,就属那薛家最霸道,蛮横无理。
徒蘅鹭冷哼了一声,心里头在寻思着这件事该怎么办,十哥把守着户部这个钱袋子,性情也是霸道的主儿,但是如意阁一年可收益近万两,是他手下来钱最多的一笔生意,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买卖砸了。
“掌柜的,有客人找您。”就在徒蘅鹭思索的时候,外头有一人敲了敲门说道。
白旬朝徒蘅鹭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
徒蘅鹭摆了摆手,“你去招呼客人就是了。”
白旬应了一声,转身出门,把门带上了。
“这位爷,想看看什么首饰”不知是否是故意,还是偶然,那白旬引着贾环走到徒蘅鹭所在屋子的隔壁。
说到这屋子,那都是别有洞天,门一推,眼前所见的是各色名家的画作字条,左右两边各摆着一金丝缠枝的花瓶,花瓶里插着的是数来枝海棠花,灼灼其华,美而不俗。
贾环打量了一番这屋子的装饰后,不得不说这如意阁以前生意好,确实是有道理的。
他收回了心神,接过掌柜的递过来的大红袍,抿了一口,才道“掌柜的,我找你,除了打算买几件首饰外,还有件生意想和你做做。”
做生意
白旬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朝隔壁屋瞥了一眼。
徒蘅鹭正思索着这事该如何办好,听到这话,也住了心神,打算听听这说话的人的生意到底是什么,如果他没猜错,这说话的人应该是方才在门口见到的那人。
“是吗那感情好。”白旬笑呵呵地摸着胡须说道,“只是不知公子想和我做什么生意”
贾环笑道“我想卖老先生一个主意。”
这话倒是新鲜。
徒蘅鹭笑了笑,他心里已经猜到这人八成是什么骗子,来这干空手套白狼的生意了,只是遇到白旬,恐怕却是要吃瘪了。
白旬挑起了眉头,似乎很是好奇地说道“公子打算作价几何”
贾环摇摇头,“我并不要现钱,我要提成。”
“提成白旬虽然年岁较大,但是并不愚钝,一下子就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他笑着接着问“公子要几成”
贾环心知他必然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但是并不气恼,这做生意就是要能屈能伸,“我的这主意能够让您这如意阁的生意每月少说翻上一番,而我要的提成就是这翻得的一成。”
小菜子小声地嘀咕道“这人莫不是失心疯不成这一张嘴就要一成。”
徒蘅鹭却听出了贾环的胜券在握,他皱了下眉头,手掌往下压了压,示意小菜子安静。
隔壁屋里,白旬也正了神色,他做生意这么多年,是不是骗子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听着挺不靠谱,但是指不定还真有点儿门道。
不过,一成,未免也太狮子大张口了
“公子的胃口可真不小啊。”白旬笑着给贾环倒了杯茶,“你可知道老夫一年才挣多少钱,不过三百两公子一个主意就少说要走了一千两,恐怕不厚道吧。”
贾环不急,做生意就是坐地还钱,漫天要价,再者说了嫌货才是买货人,“老先生说笑了,我给老先生核算核算吧,我这主意,若是成了,翻一番还是少的,我这要一成,已经是极厚道了,而且,老先生,我这主意,用不着您多开店面,也用不着您多雇员工,甚至还能和不少太太小姐们交好,若不是我不喜欢那薛家,我就打算把这主意卖给薛家了。”
“哦,这么说来,公子和那薛家似乎打过交道。”白旬眼里掠过一丝精光,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也得小心这人是薛家派来的。
“说来这事也不值得提,这样吧,这事掌柜的也得考虑一下,不如先推荐些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