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瀚眸光闪烁了几下,嘴巴张张合合,终是没发出声音,好在田三郎发现有贵宾出现,立刻躬身一礼,避开了孙瀚的异样,而追在孙瀚后方的两个土著,只淡淡看了眼两个小孩,便将孙瀚围拢在中央。
“贵宾,晚上您要不要去美人帐转一转”
“美人帐又没什么可看的,千篇一律,章台街才是最热闹不过的。”
“呵,贵宾是文人、贵人,你带着贵宾去什么章台街,那和莺花巷有何不同”
“你这是较真”
“你是”
两个土著争辩了半天,方才得了孙瀚一句不冷不热的回应,“要是喜欢,三个地方都可以去一去。”
两人立刻喜笑颜开,也不针锋相对了,反而夸起孙瀚有品位,谁知,孙瀚慢悠悠的又来了一句,“你们随意,我要在房间休息”
顿时,笑容满面的男人一僵,随即讪笑的奉承,“贵宾不感兴趣,小的们自然留下陪着贵宾”
孙瀚已经转过身,漠然的往宅子里走去。
两个人紧紧跟上,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
“啧”田三郎嗤笑,“若只有这些本事,他们是没机会了,咱们回吧晚了谁知方娘会用什么手段败坏贵宾对你我的印象。”
“这位贵客挺精明的”程双中肯的颔首,和他并肩而行,自嘲道“就算她不说,贵宾对咱们”
“精明如何、抗拒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话音未完,田三郎便闭口不言,显然他意识到说话的地方不对。
小姑娘抿抿唇,犹豫了一下,悄摸凑近他,怯怯低语,“你说有机会吗”
反正都是说一半露一半,大家全凭猜。
田三郎无声叹口气,嘴角溢出一抹苦涩,“听天由命吧”
程双挠挠脸蛋,露出苦恼的神情,然而却被田三郎所误会,他挑眉看她,“你这身体又不着急,再者”他突兀的睁了睁眼,神色略显惊讶,“你不会跟方娘一样吧否则急什么”
这种雾里看花的问话实在令人摸不到头脑,可是程双又不能不回答,她愁苦的看他一眼,“怎能不急”
显然对方误会了,以为她是默认自己和方娘相同,终于说出一句让小姑娘可以理解的安慰,“都凑合活了,何必把性别看的那么重”
最初程双并没有解读这句话的深意,直到她在房间看见四仰八叉翘腿躺在床上抠脚抽烟的方娘时,整个人一激灵。
方娘这个姿势,像极了杜蓝山叔叔
小姑娘内心惊涛骇浪,各种心思正在翻涌。
急冻的身体、方娘的性别、土著们寻求的机会她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他们图谋的是维护者的身体
健康的身体
那是不是抢夺走维护者的身体的土著,也拥有技能
莫名搓了搓发寒的双手,望向站在她床前看着方娘一脸嫌弃的田三郎时,她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用正常的眼光看待他一个披了小孩子皮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怪物
“你心跳怎么这么厉害”方娘叼着烟杆,瞥了下直愣愣坐在床榻上的程双,“出去一趟受什么刺激了”
小姑娘幽怨的看向她认清你们的真面目算不算
田三郎只当程双被自己忽悠的没什么信心了,为了拉拢住这个同伙,他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咱们这位贵客好伺候吗打赏多吗”
方娘也只是顺嘴问一句,跟程双比,她提防最多的是田三郎,任谁都看得出田三郎到了油尽灯枯的关键时刻,但凡想活命的人都会先拼命。
自尊、底限,对于田三郎或许早就不算什么了。
像他们这种人,从外皮烂到了里子,无药可救,唯一的念想便是贪婪的活下去。
“不多,大老爷们的有几个能带着大量糖的,切,洗澡时表现的跟正人君子似的非让我出去,可那眼珠子总往我身上贴,睡午觉的时候虽然拒绝我陪着,也还看我好几眼,啧,男人”
田三郎瞥她一眼,“收收你的动作,你不是男人,别摸下巴了,你没胡子”
“老子曾经有”
程双忽然说话了,娇弱弱的语气颓然,“我在想其实小男孩也将就吧”
“这次没看到二等客人,反正我是没看见”方娘磕了磕烟杆,随手掸去床榻上的烟灰,哈欠打了一半,她腾地起身,不怀好意的怂恿道“你要是退出去,我托人帮你在星月祭奠上留意男孩怎么样二等客人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而且比贵宾好哄了很多。”
一直没插话的田三郎嗤笑一声,“然后呢像我一样,没多久身体就不行了二等客人和贵宾能比吗你当挑白菜呢越便宜越高兴,小双真的离开,换一个人你就能安心小双你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有所体会了,何必听她忽悠”
程双不,我不是小双,我是白菜
这一刻程双完全能够确定,这些披着人皮的未知物,要的就是维护者的身体。
所谓的贵宾这种称呼,和前两个死亡之地的土著和鬼怪们,称呼维护者为逃亡者和外来者没有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