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希音见他态度坚决,满脸都是一定要赶自己滚蛋的决心,只好委婉地提醒他,他是在她的院子里,无论如何是轮不到她滚的。
谢探微这才发现自己还在桑榆院,于是脸色更黑了,气冲冲地滚了,把仇希音笑了个绝倒,没想到谢探微的气性还挺大,到现在还在这等着她
她只得解释了一番,原本请他的确是不方便,只不想宁慎之非要留下来,仇正深只好也留下了苗静文,他自然也就要出来待客了。
谢探微一听更是恼火,不敢置信的瞪着她,“所以说,你不是因为要请于始,还是不会请我”
仇希音,“”
这么一说,好像也对。
宁慎之眉目微动,谢探微气得都顾不上装看书了,将书一扔,坐了起来,气鼓鼓瞪着仇希音,“音音”
仇希音半跪到榻前,一把抱住谢探微的胳膊,仰头睁大眼睛看着他,“小舅舅,人家都说血脉至亲,血脉至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她这一抱,实在太出乎意料,谢探微结结实实愣住了,一双格外深邃又明澈的眼睛眨啊眨巴了半天才终于回过神来,勉强绷着脸道,“你也不学无术不成血脉至亲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仇希音也学着他的样子眨眨眼,“不知道就不知道嘛,有什么关系关键是音音知道今天的江团是按着小舅舅的口味做的特别辣啊”
她说着一脸郑重的连连点头,“真的特别特别辣哦”
谢探微被她逗得噗嗤笑出声来,伸手狠狠戳了戳她白嫩的小脸,“特别特别辣是多辣”
仇希音转了转眼珠,“那我们去厨房,让厨子先做一盘出来尝尝”
“不管你的客人们了”
“有姑姑,兄长和表姐在,再说了,我可是听小子们说小舅舅还没用早膳呢”
仇希音一副天大地大都没有我家小舅舅吃东西大的模样,谢探微终是绷不住,嘴角翘了起来,一拂袖子,故作威严道,“那就走吧”。
仇希音几人因着去厨房偷嘴儿,等回了水榭,水榭已经收拾好了,众人也都回来了,除了凤知南还在嗑瓜子,其他人都各自端坐着。
虽然水榭还是那个水榭,仇希音却一眼就发觉了不同,苗静雅兄妹和邓文雅姐弟都不见了,剩下的人中除了凤知南,不是态度严肃就是噤若寒蝉,说书的唱曲的更是不见踪影,整个水榭除了凤知南嗑瓜子的声音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宁慎之显然也发现了,眉头微拧,“发生什么事了”
大雪上前行礼,仔细将事情说了一遍,谢探微勃然变色,“真是岂有此理”
仇希音亦是气得双颊通红,两辈子加起来她都没见过这般愚蠢又嚣张的人
“三姐进宫了”
“是,仇夫人走前留下话了”。
宁慎之皱眉,凤知南凉声开口,“我瞧着皇上定会宣你进宫,你不如先进宫,省得皇上
等急了”。
宁慎之默了默,起身朝仇希音长长一揖,却是代苗静雅向她这个东道主道歉了。
他这一礼行得慎重又诚意十足,按他的身份来说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那这一礼,自然就是为着苗静雅了。
仇希音第一次意识到他现在是苗静雅未婚夫的身份,许是十多年来太过习惯他是她夫君的关系,她心头微觉别扭,肃着脸起身回礼,宁慎之又一揖手,这才告辞离去。
宁慎之到时,相关的人都到了,连荣和长公主和仇正深都到了,孝成宗也将事情审得差不多了,见了他忙吩咐赐座。
孝成宗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天青色的道袍,身材瘦削,笑容亲切和煦,瞧着不像个皇帝,倒像个俊秀的小道士。
“于始,你来得正好,这位苗大姑娘是你的未婚妻,当初莲生大师说苗姑娘克你,所以两年前甫一定亲,你就大病一场。
你偏偏不肯信,说什么怕害了苗大姑娘一辈子,又说什么事缓则圆,编出什么苗大姑娘不宜早嫁的谎话来,现如今,师姐非得找朕要个说法,你倒是说说该如何”
苗家诸人从未听过这个说法,皆是惊疑不定的看向宁慎之,苗静雅更是不敢置信地盯着宁慎之,眼泪迅速盈满了眼眶。
孝成宗不耐,“看什么看朕难道还能说假话不成不信你们去问姑祖母”
苗家众人的目光果然齐刷刷朝荣和长公主看去,荣和长公主缓缓点头,“当初莲生大师的确是这般说的,只婚姻结两姓之好,只因卦象之言便背信悔婚,未免有失厚道,这样的事,我宁郡王府却是绝不肯为的”。
荣和长公主贤德之名远播,话一出口,苗家众人疑虑全消,苗静雅更是忍不住哽咽出声,又死死捂住嘴。
宁慎之朝仇正深与谢氏一拱手,“事情经过我已从池阳口中得知,此事的确是苗姑娘不对,宁某不敢推责,不知仇少傅与夫人想如何解决”
谢氏上下打量了一番,冷笑,“苗家上下没有一个像话的,倒是这名声不佳的准女婿还有几分担当”
宁慎之再次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