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文雅又挣扎了起来,哽咽道,“皇上一国之君却如此轻薄,民女虽身份低微,也不敢辱了家人名声,皇上若不放民女回家,民女只求一死”
孝成宗见她眼眶通红,双眼盈满泪水,却不肯落下,难得的起了几分怜香惜玉之心,又想起若是真的就这么带了邓文雅进宫,谢氏那边未免不好交代,只好道,“算了算了,偏你们这许多规矩
容宣,你亲自送邓姑娘回去,跟师姐说我已与邓姑娘有肌肤之亲,却是不好不纳了她的。
后宫四妃之位还有个良妃空悬,改日叫礼部择了良辰吉日来纳,一应礼节都按规矩来,绝不会委屈了邓姑娘”。
容宣领命,孝成宗恋恋不舍的放了邓文雅下马,安慰道,“你别怕,不是你的错,朕很快就接你进宫”。
邓文雅浑身止不住的发着抖,站在傍晚的寒风中,直如一枝在冬日颤巍巍吐出新芽的柳枝。
孝成宗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热血又开始沸腾,生怕自己反悔,忙一夹马腹疾驰而去,萧寅瞧了邓文雅一眼,打马跟上。
宁慎之看向容宣,“容指挥使,邓姑娘是闺中贵女,可莫要冲撞了”。
容宣抱拳行礼,“郡王放心”。
宁慎之朝邓文雅点了点头,打马追着孝成宗去了。
容宣亲将邓文雅送进了仇府,亲口对谢氏复述了孝成宗的话,这才告辞离去。
仇府一下炸开了锅,仇氏激动的一把搂住了邓文雅,哭着道,“我的儿,我就知道我的儿是个有造化有福气的不亏我从小就大把大把的银子往你身上堆”
仇时行却是面色铁青,挥退了下人,厉声喝道,“给我跪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无缘无故的从茶楼掉下去”
邓文雅软软跪了下去,伏地哀哭,却是什么也不肯说。
仇时行怒极下看向仇太夫人,“今天皇上来了府上,你怎的放了她随意出门行走”
仇太夫人亦是气得不轻,“这个就要问她了,她倒是好本事,刚刚我拷问了一番,才知道她竟是贿赂了守门的婆子小厮,偷偷溜出去的别说我,就是谢氏,怕也是不知晓的”
谢氏点头,她下午一直在陪孝成宗,就算管事发觉了,也不敢拿那样的事去扰她。
邓文雅哀哀哭了起来,却依旧不肯开口,仇太夫人问道,“跟着她的丫鬟呢”
谢氏答道,“她是一个人出的门”。
仇太夫人气的砰地一拍桌子,“真是好大的胆子一个大家闺秀独自一个人也敢出门你就不怕拍花子给你拍了去”
仇氏忙道,“祖母息怒,好在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今天雅姐儿也是受了大惊吓,不是皇上接得快,从二楼掉下来哪还有命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仇时行厉声喝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敢为她求情你也给我跪下”
仇氏不敢再说,委委屈屈跪了下去,谢氏瞧了瞧亦是面色不好的仇正深,开口,“按容指挥使的说法,知道掉下来的是雅姐儿的也不过就皇上、太子、宁郡王和容指挥使。
皇上孩子心性,过几天就忘了,也还肯听我几句劝,若是祖父、祖母真的不愿雅姐儿进宫,我进宫一趟试试”。
仇氏急了,“那怎么行雅姐儿已经和皇上有了肌肤之亲,不进宫又能嫁给谁”
谢氏淡淡道,“事急从权,只要皇上下令,想必不会有人敢闲话”。
仇时行赞同点头,果然这种关键时候,大家出身的孙媳就显出见识胸襟来,“那就劳烦你了,如果不成,我们再想其他法子”。
仇氏见仇时行发话,更急,忙道,“进宫做娘娘,还是四妃之一,那可是天大的造化,怎么还能往外推万万不可啊”
“你闭嘴妇人之见”
事关自己女儿的前途,仇氏不知哪里来的胆子,高声喊道,“祖父,雅姐儿姓邓,不姓仇,进不进宫,却不是祖父能插手的”
仇时行气了个仰倒,甩袖就走,“好这时候倒想起来雅姐儿不姓仇了是你们邓家的人,你们邓家爱怎样怎样,我不管了”
一时厅中众人皆沉默了下去,只邓文雅还控制不住的抽泣着,仇太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开口道,“这入宫为妃可不像表面上看的那般风光,不说别的,你单瞧四妃中的另外三妃在宫中过的什么日子就知道了”。
仇氏立即反驳,“那是那三位娘娘不得宠,贵妃娘娘可不是比谁都风光,说句打嘴的话,比皇后也差不了多少”。
仇正深沉声,“你还想同苏贵妃比太子今年都十三岁了”
仇氏不说话了,却显然还未服气,仇太夫人看着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劝道,“皇上年纪已长,又是个不定性的,雅姐儿才十五岁,你怎么舍得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进宫
一旦进了宫,不论是你想见她,还是她想见你可就难了”
仇氏道,“这天下嫁女儿的不都一样就算不是远嫁,难道还有出嫁的女儿天天往娘家跑的道理”
她说到这恍然想起自己是个常住娘家的,忙又道,“男人家年纪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