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阆”
“是”。
楚阆上辈子被撸了功名后,就是因为谢探微托庇于谢家,此时与谢探微有来往倒也不奇怪。
仇希音微微放了心,想想又问道,“宁郡王走之前可曾说了什么”
“郡王带着池阳公主来与公子告别,请公子过些日子去京城顽,荣和长公主念叨着要见公子”。
仇希音疑惑,“没有了”
兰九摇头,那可是宁郡王,能说上一句就该受宠若惊了好不好
“那池阳公主呢没说什么”
兰九瞧了她一眼,依旧一板一眼道,“当时白爷正缠着池阳公主说话,公主先骑马走了”。
仇希音点点头,没有再问,正要离开,就听一道兴奋的声音响起,“四眼儿我刚刚仔细琢磨了,我们再下一盘,这次我肯定能赢你”
却是楚阆。
仇希音屈膝行礼,“楚大人”。
“原来是仇三姑娘,仇三姑娘也来寻四眼儿”
仇希音皱眉,“楚大人,不需上衙”
楚阆得意洋洋一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问我怎么赖在你们谢家不走么我告诉你,是你外祖父亲自邀我小住的可不是我自己厚着脸皮住下来的”
“楚大人说笑了”。
楚阆低下头朝她神秘眨眨眼,“仇三姑娘,我告诉你,你外祖父为何邀我住下,你告诉我,容宣那个冰块脸为什么要拍你马屁好不好”
仇希音只当没听见,又朝他屈了屈膝,转身离开。
身后楚阆嘟囔,“小小年纪的,如此老气沉稳,无趣无趣”
仇希音不理,回流云苑换了套衣裳,又被陈氏遣人叫了去陪席。
好容易吃过了,花越昔却拉着仇明珠姐妹说要去她的流云苑转转,消消食。
仇希音不好拒绝,直折腾到戌时末才收拾妥当上床了,她这两天实在是累着了,很快就沉沉睡着了。
流云苑的院墙上,白锋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花越昔几人离开,不想很快仇希音就熄灯睡了,他现在也算是摸清了几分仇希音的脾气,知道这是累着了,哪里敢去扰她睡觉,在院墙上又坐了一会,垂头丧气地走了。
夜已经深了,谢家上下一片寂静,却处处点点皆是灯火,白锋敢打赌,其中至少有一半的灯火是为看书习字。
这家人真是不可理喻,这大冷的天不早点上床睡觉,个个这么用功,连丫鬟仆役都不例外。
他在谢家待了半年,闲极无聊时就会四处闲逛,主子们就不必说了,那些个丫鬟仆从都是得了空就拿本书出来看。
据说,谢家弄有条规矩,只要过了什么考试,就可以直接放了奴籍。
白锋百无聊赖,漫无目的的在谢家四处逛着,他来京城半年,唯二熟悉的地方就是宁郡王府和谢家。
现在,他不想去宁郡王府,就只能待在谢家,可怜他明明救了谢家的命根子,这大半夜的连个落脚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他正自伤自怜间,忽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念念有词,乍一听倒像是念什么咒语,仔细一听,好吧,他完听不懂,可能真的就是咒语
他闲极无聊无可无不可的凑了过去,不想竟是谢嘉檬,她裹着厚厚的狐裘,坐在一只小马扎上,对着夜空不停地念叨着,在这深夜,不觉诡异,只说不出的滑稽。
白锋忽地就起了逗她的心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实在没看出来她在看什么,冷不丁开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谢嘉檬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认出了他的声音,高兴道,“是你啊你怎么在这”
将将初三,月牙细如丝线,却有着漫天繁星,星光下,谢嘉檬的笑没有一丝防备。
真不知道仇希音那鬼精鬼精的小丫头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憨的表姐,好像她们关系还不错
白锋感慨,“我随意走走,你在看什么”
谢嘉檬一指,“竹林啊表妹说格物致知,要想画出竹子的灵魂就要观察,选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天气去观察,天长日久,自有顿悟那一日,到时便可下笔有如神了”。
果然是个呆子
白锋不敢置信,“她自己应该还不可能做到下笔有如神吧她的话你也信”
谢嘉檬振振有词,“小叔说表妹于丹青之道上的天赋是我们谢家最高的,她的话自然能信”
白锋对这个不太懂,也不感兴趣,换了个话题,“那你念经做什么”
“我不是在念经,我是在记竹子的形态,我不如表妹记性好,只能念一念,记得牢一点”。
白锋噢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在给你大哥和母亲念经祈福,哎,说起来,你大哥现在在牢里,我功夫很好的,要不要我替你把他劫出来”
谢嘉檬认真摇头,“不用,大哥做错事了,就该受罚,就算他是我的大哥,我也不能包庇他,更不能牵连你,叫你去做触犯律法的事”。
这小丫头倒是心如赤子,白锋微愣之后,索性一屁股坐下了,“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