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言重了”。
仇希音安抚拍了拍秀今绷直的背,“秀今,不可无礼”。
姑娘总是比自己聪明的,秀今当即退到仇希音身后俯身告罪,“将军恕罪”。
“无妨”。
说过这句话后,两人俱都沉默了下来,宁慎之敏感地发觉自己走的这一个月有什么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却茫然无知,这个认识让他惶恐起来,几乎想落荒而逃,就在这时,仇希音开口问道,“将军此来是有事”
“没”
宁慎之咬住舌头,他来自然就是想亲眼瞧瞧她是不是真的好了。
刚接到她病重的消息时,他吓得几乎跌下马去,后来凤姜虽又遣人说她在好转,他却根本不敢赌凤姜万一是在哄他的可能性,连鞑靼那边收尾的事还没做好都顾不上了,一路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五天的路程硬生生被他压成了两天,这一路上他连眼都没阖过,心焦煎熬,为的只是想尽快见到她,亲眼确保她真的大好了。
只此刻他却不能说,没事,我只是来瞧瞧你是不是真的大好了
他后退一步,偷偷吐了口气,从袖袋中取出一只比手掌略长的青竹筒,筒上简单雕琢了一丛修竹,旁书五个字“无竹令人俗”。
“姑娘病中想是无趣,希望这个能给姑娘略解烦闷”。
仇希音茫然看着那只怎么看怎么平平无奇的圆筒,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只圆筒怎么解闷。
“请姑娘备笔墨”。
仇希音示意秀今去准备,屈膝想让,“将军这边请”。
两人在梧桐树下的石桌石椅上落座,秀今捧了笔墨来摆好。
宁慎之将圆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轻叩了三下,仇希音只觉眼前金光一闪,就有一只猴子似的东西跳了出来。
宁慎之道,“磨墨”。
它就用前爪捧住墨块,慢慢磨了起来。
定睛看去,竟真的是只猴子,只不过极小,只得小孩拳头大小,比手指略长,浑身金毛,双目烁烁有光,拿着墨块研墨的模样精灵可喜。
秀今忍不住咦了一声,仇希音也面露惊异之色,“这是什么”
宁慎之还是用那沙哑粗噶的声音道,“这是墨猴,会磨墨,还会看家,伺候笔墨别有意趣,偶有人寻来送我,我要来无用,送给姑娘顽顽”。
仇希音看着那小巧可爱的墨猴,不知怎的便想起了上辈子他提着鹦鹉说给她顽顽的模样。
那是她嫁入摄政王府的第二天,他风轻云淡的提着那只聒噪喊着“燕燕万福”的鹦鹉,也如现在这般冷清又冷淡的说着“偶有人寻来送我,我要来无用,送你顽顽”。
他不知道她最厌恶的便是谢氏养的遍府撒野的鹦鹉,而她则费尽心思弄死了那只会聒噪喊着“燕燕万福”的鹦鹉。
后来,他再也没有送过她活物,现在,他又送来了这只墨猴
宁慎之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心里越发没了底,他不在的这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仇姑娘不喜欢”
好像上辈子,他也问了这样一句的,只她将将嫁入摄政王府,正是最小心谨慎之时,哪里敢说不喜欢
“喜欢,多谢王爷费心了”。
她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回答的,于是她微微一笑,道,“喜欢,多谢将军费心了”。
宁慎之直觉哪里不对,越发不敢随意动作,见墨猴已磨了小半砚台的墨,开口道,“够了”。
墨猴便听话弃了墨块,趴在砚台边眼巴巴的望着宁慎之。
宁慎之提笔蘸墨,开始写字,这期间,一只浅绿色的蜘蛛吊着蛛丝垂了下来,它猛地跃起伸舌将蜘蛛卷进了嘴里,又趴回了砚台边。
仇希音吓了一跳,随即笑了起来,宁慎之笔下微顿,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垂下头,放下笔,将写的字揉成一团,起身离开石凳。
随着他的动作,墨猴又伸出了舌头不一会就将砚台里的墨舔了个干干净净,又钻回了笔筒中。
仇希音忍不住伸头去看,却见那小猴子蜷成一团缩在笔筒里呼呼大睡了起来。
秀今忍不住道,“姑娘,这猴子真好玩,又小,一捏就死了”。
宁慎之,“”
所以,一捏就死就好玩是吗
“这猴子只吃墨汁”
宁慎之答道,“花生、绿豆、坚果类的东西,它都吃,你喂上几天,它便听你的话了”。
“那刚才将军说它还会看家是”
“这墨猴久居书房后,若有生人贸然进入,它就会跳出笔筒示警,有的还会循着气味去找主人”。
仇希音更加惊讶,“那它会吗”
宁慎之答道,“那个进献的人说它会,只我还没试过”。
送给他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
仇希音显然也想起了这一点,笑道,“这么说来,它本事可不小”。
宁慎之见她双眼晶亮,时不时低眸去看笔筒中呼呼大睡的墨猴,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