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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被人捂住口鼻拖上了车。
有人拿枪顶住了她的侧腰, 警告她“别动, 不要吭声。”
初念僵直着身子, 冷汗倏忽冒了出来。
是一辆越野车,后座宽敞, 车上有个差不多一米九的壮汉,是刚刚拖她上来的那个,力量惊人,魁梧, 但是行动并不笨拙。司机是个相对瘦弱的男人,面目冷峻,一直在专注开车。
壮汉粗鲁地把一个蓝牙耳机塞进了初念的耳朵里, “我们老板有话跟你说。”
里面传来一声笑声,夹杂着一份阴柔气“想见初小姐, 还真是不容易呢”
初念强装镇定“宋老板”
“别紧张, 我并不打算对你做什么。”
初念下意识抿直了唇。
“咱们玩个游戏”他说。
今天玩个好玩的,你猜, 把人活埋了,她能坚持几分钟
过去和现在,两个声音交叠在一起。
警局审讯室里,颓靡了许久的气氛陡然被点燃了起来。
一直咬死不开口的宋喜,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终于被攻破了。
她开口了。
“我原名不叫宋喜,叫杜婉瑜。宋喜是宋年给我改的名字。”
杜婉瑜的母亲是个缅甸女人, 生下她没多久就卷了钱跑路了, 那年代, 很多缅甸女人偷渡来内地,嫁给娶不上老婆的光棍,拿了彩礼就跑路,或者生活几年就不见了。
杜婉瑜的父亲是个老实人,媳妇儿没了之后,他一度不相信是那个女人骗了他,又或者是相信了,但没有办法承受,他情绪变得很暴躁,也不太干活了,那个女人本身就偷偷拿走了很多钱,家里很快拮据起来。
父亲性格大变,变得暴虐,她经常挨打。
杜婉瑜害怕父亲,挨打了就跑出去,跑去伯父伯母家躲着。伯父伯母有个混社会的儿子,父亲不敢在两个人面前造次。
她堂哥叫杜承栋,别人叫他栋哥,听说他跟了一个大老板,手上还有很多小弟,别人都怕他,杜婉瑜那时候也怕他,见了他都不太敢说话。
杜承栋对她还是挺好的,因为这个堂妹长得漂亮,带出去很有面儿,所以没事也会带她出去吃吃喝喝。
堂哥带她出去,基本不会挨欺负,但她还是害怕。可又贪嘴,家里太拮据了,父亲也不会做饭,吃不到什么好吃的东西。
所以每次堂哥叫她她都会出去。那时候小,对堂哥做的事没有概念,只知道是普通人不会接触的事情。不好的事。
或许从那时候起,就注定了她后来的命运。
她第一次见堂哥杀人是在一个村庄,夜里,黑漆漆的院子,堂哥叫了很多人在院子里烧烤,隔壁就是赌场,堂哥在这里看场子兼放高利贷,院子里来了大人物,不叫院子里太多人,他就挪到隔离来烧烤,他干这么久了,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得一直在里面,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偷懒。
她坐在角落里,别人看在堂哥的面子上,烤好了都会给她送一份,这些人总是很照顾她,所以她很难体会到这些人是坏人。
可是中途的时候,隔壁忽然闹起来,杜承栋叫了人过去看怎么了。
没一会儿有人揪了了年轻男人过来,扔到他面前,说“栋哥,这人出老千”
杜承栋在咬一口腰子,眼皮都没抬,“那就老规矩。”
剁手指。
年轻男人不服气,几个人差点没摁住他,他挣扎的时候不知不觉挪到了杜婉瑜的身边,吓到了她,她惊叫了一声。
那时她身边坐了一个矮小的男孩,看起来还没她大。
听到她的惊叫,一脚踹在了年轻男人的身上。
他个子矮小,力气却出奇的大,又或者是那个年轻男人没防备,整个人被踹出去老远,后脑勺撞在铁架上,脖子一歪,就那么死了。
有人过去踹了一脚,没动静,去探了鼻息,已经微弱得几乎探不到了。
“栋哥,死了。”
矮小男孩木木地站起来,“我去处理。”
旁边有人笑道“这事阿达最擅长。”
杜婉瑜这才看清他的脸,很漂亮的长相,眼神干净得像是清泉,和周围不入。
那是年纪还小的宋年。
他那时多大好像刚刚十五岁。
杜婉瑜对他的第一印象是木讷,话很少,看起来很招人疼。
她偶然听过些他的遭遇,被夜总会的男客欺负,被迫接待一些很不好的人,他的母亲对他也不大好,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
后来他母亲死了,据说是他下的手。
杜婉瑜不相信,那时候还小,很自以为是,她觉得阿达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
虽然她听见了那些人的话,虽然她回了家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总觉得警察会找上门。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堂哥出事的前两年,杜婉瑜去大城市读书了,她看到了大城市的繁华,就很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