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仿佛有一个人形,在不远处墙角蹲着。
沈淑宁骤然到了此地,对前因后果无知无觉,此时不禁脊背发凉,一动也不敢动。
这是何处她自从入住丹凤宫中,身边从未离了忠心婢女,但此时,身边人竟然踪影全无。
周遭也并不是熟悉的环境,更要命的是,眼前黑暗中还有一个人形,到底是什么是人是鬼
她悄悄地往手中中空的金镯上一扣,庆幸自己身上还随身带了昏迷散。
韩子瑜登基之后,明目张胆恢复了女儿之身。从那以后,数也数不尽的兵乱,暗杀,就再也没有停止过。
自那时起,沈淑宁这个韩子瑜的身边人,名义上的皇后,就开始随身准备着药粉和刀。直到韩子瑜登基满了十年,杀了个血流成河,四方平定,国泰民安,暗杀逐渐变少,她才放弃了连睡觉的时候匕首都不离身的习惯。
只是身上的药粉从来没有离身。此时此刻,她不禁庆幸自己的准备。
虽然没有想到过会遇到这样近乎鬼神之力的事情,但事情发生了,她也并不慌张。
她会尽自己所能,做到自己能做的事。
就在沈淑宁全神贯注地戒备着的时候,眼前蹲在墙角的黑影突然发出了一声长叹。
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扣紧了手中的手镯,只等着对面扑上来,就立刻做出反应。
墙角蹲着的黑影,缓缓的站了起来。
他又叹了一声“唉。”
沈淑宁眉梢微微一动。
会叹气,是个人,很好。她心里有了几分底。沈淑宁在宫里还曾经被高手闯进入谋杀,见过不少武功高手和死士刺客,她打量着眼前这位“人”的行动,很庆幸这位看起来没有武功。
眼前的人只要稍有异动,她就有把握立刻将此人迷昏当场。
然后,只要找一把刀
眼前那个人突然又叹了口气,他这次叹气的声音大了些,沈淑宁还没防备,眼前突然一亮。
头顶一物放出明亮的白光,沈淑宁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险些被晃得一花。
这是何物
那叹气的人就在光亮起来的瞬间站了起来。
他缓缓地转过身,扭头一看,身后多了一个身穿寝衣的古代女子,全身一哆嗦,张了张嘴,好像随时都能冲出口一声尖叫。
沈淑宁眼睛被光线刺得流泪,但看到对面之人的神态,立刻心中一凛,手指一扣,金镯中弹出一线白色粉雾,将对面的人笼罩了。
对面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大张的嘴立刻吸入药粉,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沈淑宁并未放松下来,她左右看了看,担心这男人的同伴会突然出现,然后迅速打量眼前人。
明黄衣裳,上绣五爪金龙。
这是帝王常服
好大的胆子沈淑宁眉毛一挑,眼中闪现出冷光,难道这是什么反贼不成她还以为,早在许多年前,这种胆敢反韩子瑜、准备自立为帝的人就早就被杀了个干净呢。
这狂徒必然有同伙
沈淑宁这样想着,迅速地观察了此地的环境。
这是密闭的地下室,四四方方,墙壁斑驳乌黑,头顶有会发白光的东西,明亮不可直视,十分奇特,有一道螺旋状的楼梯通往上面一层,门被紧紧地关着,不知道通向何处。
周围堆满了杂物,沈淑宁看不出来那都是些什么东西,只觉得形状奇特。
到处都是灰尘,有潮湿霉烂的气味在空气中散开。沈淑宁出嫁之前是如珠如宝的丞相女儿,出嫁之后也是堂堂正正的状元正妻,后来更是当了多年的皇后,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破烂的地方。
她心下一沉,这次的乱臣贼子,或许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她打量了一下地上的人,犹豫了半天是要在这里杀了他还是先离开,但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趁手的凶器。她最终还是怕杀人的声音太响引来旁人,准备先离开这里。
她顺了一个上粗下细的圆柱形物体,掂量了两下,手感沉重,硬度颇高。是个防身的好东西。
沈淑宁抚了抚上面的灰尘,冷冷一笑。
她悄悄地顺着破旧的木质楼梯,爬了上去。
上面更是亮如白昼。虽然光的色调太过苍白,让沈淑宁甚至感觉到了一丝诡谲的意味,但她心中沉得住气,四处张望没有发现旁人,就小心翼翼地寻了一个方向,悄悄地摸了过去。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踩过的肮脏的木地板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几个漆黑的手掌印。
沈淑宁离开后不久,地下室的声控灯又熄灭了。
穿着龙袍的狂徒还在昏迷之中,做了一个梦。
现实中,已经有不明的黑影,将手掌放在了他的胸前。
沈淑宁继续往前走,她一路上一个人也没见到,但总觉得身后有些异样。
她猛地一回头,突然看到一只黄色的鸟站在墙边的大花瓶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