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兵已经撤离,在进入小镇去客栈落脚期间,杨逍和五散人皆是时不时地瞅瞅遥襄,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杨逍开了口。
“步姑娘,令师和一部分峨眉弟子被蒙古兵带走了。”
遥襄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没被带走的呢在哪儿”
她那几个武功低微的师侄,元兵嫌她们无用,点了穴道弃在原地也是极有可能的。
思及此处,遥襄还有点开心,可当杨逍沉默,周颠叹气,说不得摇头,彭莹玉投过来遗憾的目光,她愣住了,一股寒意用上心头。
在那些元兵看来,对待无用之人,扔掉,还是太麻烦了。
峨眉遇袭的那间食肆旁边就是客栈,客栈的后院和食肆是互通的,后院犄角有一口枯井。
遥襄被带到枯井前,杨逍指指井口,发出一声叹息。
“真的”遥襄不敢看那口井,死死盯着杨逍,希望能听到否定的回答。
杨逍皱眉,用轻得不能再轻的语调对遥襄说“节哀。”
遥襄摇头,仿佛在说“不可能”,她边摇头边向井边走,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步姑娘。”杨逍心中不忍,出言将人叫住,沉声道“就到这儿吧,后事会有人处理。”
遥襄一顿,像是受了更大的刺激一般,猛地踉跄。枯井填得很满,这一踉跄,一张熟悉而又扭曲的脸映进眼底,遥襄扑通一声扑到在地,伏在井沿上失声痛哭。
处理完同门的尸体,遥襄回到客栈,抱着倚天剑眼一闭倒头睡死过去。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晌午,洗漱后下楼,叫了碗面。等面的过程中,遥襄单头支着头怔怔出神,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伤心愉悦的悲切模样。
前些日隔壁的食肆闹人命,死了好些个人,当时客栈有两个伙计在后院干活,也被连累得丢了性命,一时间人人自危,镇上百姓闭门不出。
元兵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客栈的生意也凉了。
现在,客栈里就明教这一伙客人,哦,还有遥襄。
一楼餐厅除遥襄之外,就两桌人,一桌吃炒黄豆嗑瓜子磨牙的五散人,一桌独自默默喝茶的朱元璋。
谁能想到,昨日在林间赶车运送兵器的两个汉子,一个是明朱元璋,一个是明开国功臣常遇春。遥襄觉得自己应该为见证历史感慨一下,可是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自打遥襄从楼上下来,周颠就意图凑过来,被彭莹玉打趣了一句什么癞,周颠登时拉下脸,直眉瞪眼地骂了起来,不过到底还是坐回长凳,没去招惹遥襄。
面上来了,遥襄夹起最上面的青菜叼在嘴里,还没嚼就叹了口气。
好想吃酱肘子啊
囫囵吞下嘴里的青菜,遥襄捶捶胸口,鼻子发酸。
谁让她没钱呢。
房钱和面钱,左使爹和大孙子应该有一个会替她付吧,如果没有,她就只能当项圈了。
下次出门一定带足银两,以备不时之需
楼梯上传来叮叮哗哗的轻微声响,张无忌和蓝衣少女一前一后走下来。
看到遥襄在吃面,张无忌上前问“步姑娘休息的可好”
遥襄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好。”
张无忌显然不是单纯地想问个好,而是有话要说。
“望步姑娘保重身体,不要太过哀伤。”
握筷的手紧了紧,遥襄轻轻吸了口气,反应很平静,“嗯,没事。”
张无忌还是没有走开的意思,看得出来,接下来要说的话让他非常纠结。
“步姑娘,我有一事相求。”
遥襄挑眉看着他。
“能否请你”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张无忌恳求道“去看看我六叔。”
“他怎么了”
张无忌叹气,“六叔伤得太重,不敢急功冒进,只能徐徐化除他体内的寒毒。”
边说边打量遥襄的神色,后面的话本能地带上了一层小心谨慎。
“六叔现在神智不太清醒,昨天醒来一次把你认成了纪姑姑,就一直念个不停,你能不能”
话没说完,张无忌的嘴巴就自动封印了,因为,他收到了遥襄的“你有病病”表情大礼包。
“不能。”遥襄冷漠地吐出两个字。
若是殷梨亭快不行了,别说去看看,就是亲亲抱抱都是可以有的。可现在毒在解伤在养,她去替身慰问个鬼啊以后大家见面不尴尬吗
她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搞她,一双无形的手千方百计给她拉官配。
都醒醒,好么西皮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是要回峨眉闭关升级的。
这时,杨逍从外面回来,见张无忌站在遥襄面前一脸为难的样子,以看热闹的心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只求你在六叔耳边鼓励几句,他也好有意志快些好起来”张无忌小声劝说。
“把求字去掉,当不起张教主相求。”遥襄竖起手指摇了摇,“殷六侠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