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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之后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的,东边艳阳高照,西边细雨绵绵。
前一刻还着急着要收拾晾晒的衣物,下一刻炙热的暖阳又露出了云边。
院子里,负责打扫的丫鬟被这天气捉弄得着了恼,跺着脚与伙伴指天狂骂。
席云飞坐在茶室里看着好笑,但却不敢笑出声。
天气终究是转暖了一些,一身绛紫轻纱打扮的木紫衣坐在一侧,正帮席云飞削着苹果。
那明晃晃的小刀在她手里像长了眼睛一样灵活,好几次眼看就要削到手指,都被她巧妙的化解了过去,看得席云飞心惊胆战。
“我说你削苹果就削苹果,这刀别使得跟杂耍似的,看得我心慌慌,好不难受”
木紫衣抬眼瞪了一眼席云飞,看着手中快要削好的苹果道“怎么,你也知道关心起我了”
席云飞愣了愣,有些心虚的哈哈道“瞧你这话说的,呵,呵呵”
“哼”木紫衣将削好的苹果分成八瓣,又挑去果核,蘸了蜜放到席云飞面前,才拿起桌上的纸巾边擦手,边念道“你都天生丽质难自弃了,还有心思在乎我嘛,我看你啊,跟义母说的一样,不止肠子花花,心也花花”
席云飞闻言,好不尴尬,这事儿传得也太快了吧,那李丽质就不知道藏着偷偷看吗,唉
“紫衣啊”
“干嘛”
“你吃醋了”
“”木紫衣闻言一怔,转过头去朝手心用力哈了几口气,疑惑道“没,没有啊,会不会是早上吃的糖蒜味道太冲可,我也刷了牙了呀,要不,我再去刷一遍。”
说着,竟然还真的站起了身子,慌也似的逃离了茶室。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
木紫衣可不想让自己在席云飞心中留下半点邋遢的印象。
席云飞乐呵呵的看着她婀娜离去的背影,拿起桌上的苹果慢慢吃了起来。
一个苹果吃完,院子里刚好有了动静。
本以为是木紫衣去而复返,却不想是马周带着两个陌生人来访。
时间回到昨夜,地点是河东司马氏在朔方的那处主宅。
离清明已经过去三日,朔方却并没有因为节日结束而回归往日的平静,相反,因为大量细盐的出现,整个朔方都喧嚣了起来。
尽管商会没有主动宣扬的意思,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马周与几个世家商议完盐铁分销之事儿后,商会将大量倾销盐铁的消息像初冬的白雪,一夜之间传遍朔方东城的边边角角。
也是席云飞根本没有避嫌的打算,加上几个世家大量调集城中的人手去组建商队,消息自然不胫而走,只是小半个时辰,便传到了司马空的耳朵里。
当天晚上,司马空便召集城中管事级别的人员在主宅议事。
“上次司马晁无功而返,事出有因,如今商会继续与我司马氏供货,足见那小郎君并非意气用事之人”司马空坐在上首,扫视了一圈在座之人,道“盐铁一直是山东大族垄断之物,如今我们有机会插上一手,此事万万不可轻视。”
在座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管事起身拱手道“家主说得是,只是”
见管事欲言又止,司马空眉心微蹙。
“如何,今日畅所欲言,莫要耽误大事儿才对。”
管事躬身应下,说道“只是那柳家丫头之事儿悬置未决,我们这心里总觉得慌乱,家主也是知道的,那柳氏如今怕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难言啊,外面都说小郎君是因为商会的管事儿让人欺负了,才对柳氏出手。可是,在我看来,这事儿跟柳家丫头扯不开干系。”
“对啊,对啊”几个管事颔首附和,眼睛偷瞄着司马空,生怕他发怒。
司马空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几个管事儿的意思,他如何能不知道,不过此时,还是故作为难,佯怒道“那柳家丫头名义上已经是我司马氏的人了,这事儿本就是他席云飞不地道,难道还要我去给他赔不是”
几个管事相视一眼,为首一个拱手道“家主,那柳家丫头不过是即将纳入我司马家的妾而已,何为妾仆者,从者,易也,说白了不过是下贱之女也,易之如履,不足道哉啊。”
“这”司马空面上眉心紧蹙,实则心里也认同了这个管事的说法,柳如是不过是个妾,这交换妾室,买卖妾室,可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若是能用柳如是讨好席云飞,以此换来一些利益,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几个管事也是人精,见司马空没有反驳,急忙推波助澜。
“家主,那柳如是不过妾生之女,虽然有点薄名,在吾等世家看来也不足挂齿,反而常年抛头露面,有损女德,当初那柳奭将此女当做与我司马氏联姻的工具,根本就是应付。”
“是啊,家主想想,大郎可是您的嫡长子,纳他柳奭的妾生女为妾,这说出去也难听啊。”
“何止难听啊,我司马氏这些年一直压他柳氏一头,我看他根本就是想以此恶心我们,家主万万要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