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来人是地势最平缓那处海滩过来。
海滩那里,放眼就能看见高处这边的火光,从气息逼近的角度和速度来算,就算现在我和她动作快些藏匿行踪,来的人搜索岛屿的时间也用不了太久。
如果同样是见闻色高手,我和她躲进山洞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大概是又一次和我想到一块去,身边这人哼了声,转过头来,眉心颦紧了用一种不知该怎么形容的目光盯着我看。
篝火的光影明灭间,这人一双墨黑眼瞳藏着复杂神采。
三分审视,三分怀疑,三分杀意,最后一分是不确定。
很明显,这人从开始到现在,始终不曾打消过对我的怀疑,并且在此刻,因为身份不明的来人,她心里积淀的那些不确定发酵酝酿成待要先发制人的意图。
而这份先发制人似乎是针对我。
隔了会,在我以为自己会被恩将仇报一把的时候,这人手腕一翻,出乎意料地把她手上一直没有松开的匕首转过方向,刀柄朝着我递过来。
“拿着它,如果”
停顿几秒钟的中间不知省略了些什么,她才接着说道,“找到机会你就自己逃走。”
诶我愣了下,低头看看碰到手掌边缘的冷硬触感海楼石匕首,给我的话虽然原本就是我的东西,可现在还我,她没了护身兵器
不久前还掩不住敌意,接着却把两个人有的唯一一件兵器还回来情势不明的现在,唯一的兵器象征着生存机会。
给了我,这是保护的意思
不得不说,我的心里是极慰贴的,因为她的举动。
片刻过后,许是见我没动静,这人不耐烦地伸出另外一手,掰开我的手指,把刀柄塞进来,接着合上我的手,掌心覆在我的手背,不轻不重握了握,然后放开。
“或许不是敌人。”她压低了声线,音色里带着些安抚的意味,“如果运气好,也可能只是靠岸休整的旅行者。”
话虽然说得轻松,她的表情却不是那回事。
眉心颦得更紧,转开了看向逐渐逼近的存在感,周身浮出厚重压抑的气势。
如果运气好想了想,我拿着海楼石匕首,小心走回篝火边,坐到自己原先那个位置上,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匕首插在枯树树干后侧,视线正面看不到的位置。
完成一切后,又对着听到动静看过来的这人比了比,示意她等下有万一的时候,自己想办法过来拿护身兵器。
海楼石匕首的刀鞘被我遗落在不知哪里,反正它丢了很久,先前二段变型它一直以手镯形状扣在我手腕上,现在我和这人身上衣裳都单薄,根本藏不下一支匕首。
与其叫人发现夺走,不如事先藏起来,至少算是一种保障。
其实我没所谓,岛岛果实发动的情况下,想夺走我的性命,来人起码也得是海军大将的武力值水准,并且一出手就状态全开,不能给我完成恶魔果实与鬼族血脉转换的时机。
嘛海军三位大将,赤犬萨卡斯基和黄猿波鲁萨利诺,这两个我相信,只要我不是海贼王或者他老婆或者他孩子,两位大将先生没有理由必须杀掉我。
最后那位青雉库赞,他的性格比较平和,更不可能动手。
而海军元帅先生常年驻守马林弗德,偶尔出门也就是去圣地玛丽乔亚开个会,简直快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宅男,不会随便散步到七条航线。
剩下的将领们就是开打,现在的我也不怕哒
至于海贼方面,四皇远在新世界轻易不会离开势力范围,王下七武海们呵呵
外挂好几个的我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这样一想,倒是这位海军姑娘的处境比较危险。
因为既然躲起来无济于事,我和这海军姑娘就干脆等在原地,静候来人登场。
等待的时间里顺便调整自己的状态,比如装作没有发现异常,营造出一种我们这边力量薄弱的错觉,以便麻痹来人。
所以啊我坐在横倒的树干上,这海军姑娘也跟着回到她原本的位置,两个人都一副休息烤火的样子。
时隔许久,黑暗尽头的足音渐行渐近,我和她两人对视一眼,等到远处的脚步声停下来,显然是对方在远远的察看动静,于是她站起身,面朝着那处,也不说话,整个人气息却微微绷紧。
又等了会,一道庞大身影慢慢从夜色深处剥离,足音很重,一步一步踩着地表,鹅卵石石滩发出鞋底碾压的咯吱声。
目测如同一颗球的,小山一样的男人走进篝火火光笼罩范围,直勾勾的眼睛,目光凶性十足,扫视篝火附近一圈,接着自顾自走得更近,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他走到近前,模样就更清楚起来,衣衫褴褛,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龟裂,浑身恶臭,头发粘成一缕缕一身狂暴戾气,看人的目光象看着死物。
是海难的幸存者,并且他是海贼。
而看清楚来人,我边上的海军姑娘面色简直难看到极点,“艾德盖恩”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