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不过气来,胸口心脏的位置很疼,即使现在仅仅是意识,看着娜娜双眼紧闭毫无知觉的样子这一幕映在眼睛里,变成无数把锋利尖刀,一寸一寸凌迟全部的知觉,让我疼得眼前阵阵发黑。
真的,很疼。
疼到叫人想发疯。
我的我的娜娜躺在地底深处的密闭空间,悄无声息闭着眼睛,没了灵魂没了灵魂,她不会再睁开眼睛,不会对我笑,不会跟我撒娇,不会走在阳光底下。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灵魂不在了
她孤零零躺在这里多久了她的灵魂流浪在外边多久了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回来
天花板上的吊灯亮着,浅淡的光线照得室内越发冷清,所有的一切都令人憎恨,真的,全部的一切,连同这座岛屿,甚至整个世界。
这里太过安静,安静得叫人发疯。
呆呆的坐了不知多久,直到有脚步声不疾不徐传来。
隔了会,来人走到咫尺间站定,低声道,“安娜,你还好吧”
一截黄白条纹布料的袖子闯进眼角余光,下一刻,他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按在我肩上,鼻端拂过浅浅的烟草气息,裹着海风和硝烟的味道。
“这孩子只是昏迷,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他这样说道。
是大将黄猿,开口的同时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音调低沉缓和,没了一贯的轻佻尖锐,听上去带着点安抚意味,“安娜你知道贝加庞克吗海军本部科学家,下周博士会动身前来马林弗德”
站在身边的这男人依稀说了一大堆话,不过,后边还有些什么内容都被自动屏蔽,我的注意力只放在前边他说的那句话上只是昏迷。
是啊只是昏迷攥着被单一角的手松开,五指慢慢收紧,握掌成拳,指甲狠狠抠进掌心,我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抬头,视线沿着悬浮在半空的那道影迹,一点一点循着虚空看过去。
只是昏迷。
因果锁链没有断开,证明她还活着,既然如此我慌什么
醒不过来的原因是灵魂不在,那么,找回来就是。
我的孩子迷路了。
我必须找到她,带她回家。
去找娜娜,这个念头闪现的同时有无数勇气油然而生,叫我一下子也有了希望。
象是迷路在无边无限黑暗里的人忽然看见前方亮起一线微芒,哪怕仅仅是一点萤火,也叫人有了目标和继续前行的动力。
松开紧攥的手,我猛地站起来,转过身,眼睛抬高几分,看进身侧这位黄猿大将的眼睛里,“波鲁萨利诺先生。”
“耶”对方轻轻的应了声,随后人朝前俯低几分,“怎么”
“稍后无论看到什么都请不要惊讶,好吗”接下来我要做的事,相信对现场其他人来说太过诡异,所以开始之前势必先打声招呼,“能相信我吗”
许是靠得近,我话音落下就发现男人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异样神采,片刻间他又收起那点惊疑,微拢的眉心松了松,面色如常的开口反问,“耶安娜要做什么呢”
“找人。”我笑眯眯的给了他一个回答,接着人退开几步,目光也转向高处的天花板,当然更没打算继续解释因为那种事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
我要去找娜娜,至于怎么找我事先告知即将开始行动的原因,只是不想对方生疑进而节外生枝,接下来可就和这些人没有关系了。
所以你们看着就好。
过了没多久,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视野里晃过水波般轻浅的影子,意识出现微妙的恍惚感,一瞬间天花板迎面扑来,眼前猛地漆黑一片。
也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视网膜重新映入景象,一道长长长长的半透明的锁链悬浮在虚空之中,蜿蜒盘旋,象一条小小的河,泛着光的河。
我沿着它一路追赶,小心翼翼保持在触手可及的距离却不敢真的碰它。
它看上去这么脆弱,我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力气,要是弄断了可怎么办
它的尽头连着娜娜的灵魂,是我的希望啊
穿透科学部地下秘密实验室无数重障碍物,穿透地表种植园,穿过地上那幢巨大钝圆型建筑,沿着影迹一路追赶。
因果锁链,在生之人灵魂与身体的联系,死后彻底断开,活着的话锁链的尽头连接着灵魂。
娜娜这傻孩子果断是灵魂离家出走了啊
我不知道她的因果锁链最终延伸到哪里,不过,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因为离开太久的话,我担心她迷路回不了家。
原本应该从最开始那处源头找起,造成她昏迷的罪魁祸首,塞什尔可是,桐生高雄已经彻底消失,塞什尔整座岛屿灰飞烟灭并且,我潜意识里有感觉。
从草帽家的船上暂时脱身,下意识的选择回到马林弗德,我相信这是冥冥中的牵引,我的心向着最牵挂的人飞奔而来。
娜娜在这里马林弗德。
所以,就从马林弗德开始找好了,这里是娜娜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