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陈歌躺在床上,他面容呆滞,默默的注视着窗外的乐园。
和第一次从昏迷中醒来相比,陈歌变得更加沉默,或许在医生眼中,现在的他要更符合医院的要求。
“嘭”
病房门被粗暴推开,两位护工和徐婉走了进来“陈歌,该吃药了。”
“高医生呢平时都不是高医生来发药的吗”
“他晚上要忙其他的事情,今天就暂时由我替代。”徐婉的声音很温柔,听不出什么异常,见陈歌吞服下三粒白色药片后,她又开口说道“医院病房严重紧缺,这位是你的新室友,你可不能再把人家给吓跑了啊”
两位护工将一位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拽进了病房,把他安排在了左寒的床位上。
“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好好休息,注意晚上千万别乱跑。”徐婉说完就带着两名护工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两位病人。
陈歌好奇的打量着对方,自己的新室友看样子四十多岁,脸上皱纹不多,但是头发已经完全白了。
他好像经受过种种非人的折磨,精神状态极差,身体一直在微微打颤。
“老哥,我要怎么称呼你”陈歌主动去跟对方打招呼,他怀疑这个四十多岁头发全白的中年男人也是医院为他准备的一味“药”。
既然是药,那肯定曾经在陈歌的记忆当中出现过,说不定能帮助陈歌想起什么。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反复喊了好几声,中年男人才扭头看了陈歌一眼,他的双瞳之中带着浓浓的恐惧,看到陈歌的瞬间又赶紧低下了头。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个男人性格和左寒完全不同,一句话都不说,根本无法交流。
陈歌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也不知道对方患的是什么病,他只知道这个男人好像很害怕他。
夜色已深,但是医院走廊里却不断有脚步声和小车推过的声音响起。
大概凌晨一点多钟,陈歌所在病房的门被敲响,睡在靠近房门那张病床上的中年男人立刻坐了起来。
房门被连敲五下,间隔时间极短。
“比昨夜又多了一下这个敲门声是代表我在医院住的天数”
门外走廊上很快恢复平静,中年男人鼓起勇气走到房门旁边,他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朝外面看去。
“喂外面有人吗”陈歌突然开口,吓了那男人一跳。
他轻轻关上病房门,然后冲陈歌摇了摇头“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中年男人的嗓子好像受过伤,声音听着非常别扭,他说话的时候,表情也非常痛苦。
“老哥,我们能住在一起也是缘分,我该怎么称呼你”陈歌没想到中年会跟他说话,他觉得这是一个拉近两人关系的好机会。
“我姓方。”
“方哥,你是因为什么病被送进来的”陈歌有些好奇。
“妄想症,我以前是五官科医生,生病以后,我总是感觉自己体内有异物,就比如现在。”中年男人指着自己的耳朵和嘴巴“我感觉我耳朵里有蜗牛在爬,我还感觉自己喉咙里有一个装满了药剂的针筒,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觉,但这感觉太真实了。”
结合医院之前的种种行为,陈歌看向方医生的目光发生了变化,他觉得方医生体内可能真的存在那些东西,这或许并不是错觉。
夜晚的方医生话变多了,不知道是因为他渴望和人交流,还是因为陈歌让他放下的警惕之心。
“方哥,我能看看你的嗓子吗你感觉自己喉咙里有个针筒,万一里面真的有呢”陈歌从床上坐起。
方医生看着陈歌,他现在表情有些复杂。
陈歌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陈歌很显然也是个精神病,但让方医生觉得奇怪的是,他竟然从陈歌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关心。
“这算是病友之间的照顾”方医生在心里给陈歌打上了一个标签心地善良的疯子。
“嘴巴张开。”陈歌挪到方医生床边,他看着方医生的喉咙,双瞳不由自主的开始缩小。
幽深的食道仿佛一个没有尽头的黑洞,陈歌的目光被牵引,整个人仿佛慢慢被吸引到了方医生的嘴里。
他的意识不断下沉,在瞳孔缩小到极限的时候,他在方医生喉咙深处看到了一张人脸
血肉包裹着脸皮,那张脸紧闭双眼,藏在食道最深处。
方医生的喉咙里有一个人
身体被推开,陈歌的双瞳恢复正常,他满脸惊讶的看着方医生。
“你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我喉咙里真有一个针筒”方医生坐在病床边缘,他被陈歌看的心里发毛。
“没有针筒,但我在你的喉咙里看到了一张人脸,他跟你长得很像,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陈歌双手不断比划。
“我的喉咙里有一张人脸”方医生先是感到莫名的害怕,随后他摇了摇头“看来你的病情要比我严重的多,人体内怎么可能存在人脸”
“是真的。”陈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