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少年腰侧线条因极度戒备而紧绷着。
卫昭目光幽冷,指腹贴着白锦衣料摩挲,打圈,一点一点,耐心的感受指下身体每一丝微妙变化,仿佛一个已设好陷阱只等猎物入觳的猎人。
那片区域全是要害穴位,而卫昭身为内外兼修的高手,又熟谙点穴与刑讯之道。触到某一点时,少年腰侧骤软,明显一颤,挣扎着要躲,看向卫昭的眼神亦凶恶许多,俨然一条被拿捏住七寸的小毒蛇。
作为一个老成的猎人,卫侯岂会容许到手的猎物逃走,两指如电探出,看准机会一钳一按,简单两个动作,便轻而易举的将对面少年牢牢困在了墙上。
“唔”
“精分”的太子殿下,显然是不喜欢这种束缚的。
少年死瞪着对面高大身影,用力扑腾挣扎,眼底血丝越聚越密,原本黑白分明的瞳仁渐渐透出诡异的红光。环绕在两人四周的强大内力流,也随着主人情绪凶猛震荡起来。
卫昭左胸处,慢慢洇出一道三指长的血痕。
时隔三年,那道早已脱痂的陈年旧伤竟然又沿着原来的刀口形状裂开了
空气中弥漫的新鲜血腥味儿显然狠狠刺激了少年的神经,穆允眸中血光大盛,几乎要挣脱那两只铁钳般钳着自己手腕与腰侧的手。卫昭皱眉,猛一用力,少年吃痛“呜”了一声,腰肢再度软了下去。
卫昭趁势将少年另一只手腕也反剪住,紧紧压在墙面上。少年身体完全被钳制,恼怒之下,仿佛陷入绝境中的小兽,张开一口小牙就往卫昭胳膊上咬去。
“”
“”
“”
太子府众人和定北侯府众人几乎都听到了彼此的抽气声。
尖利的牙齿嵌入血肉,卫昭被咬住的左臂立刻抽搐了两下。然而面前少年却跟个发疯的小狼崽一样,见他抽动,越发死咬着不肯松口,一副要将他整条左臂都咬断的架势。
卫昭沉着脸任他咬,看准这小狼崽子发疯时空门大开的机会,原本钳着少年腰侧的手迅速移到其后背,暗暗运力,将自身醇厚内力沿掌心灌入少年后心。
穆允感觉自己在冰冷无际的
黑暗中行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出来了,直到一束亮光破云而出,身体被一股熨帖的熟悉的温暖包围。
“师、师”
少年眼睛一湿,怔怔松齿,双眸中血色渐渐褪去,重又变回晚星般的幽亮。仰首望向卫昭时,满是茫然和不易察觉的慌乱。
“是臣,卫昭。”
卫昭紧盯着少年每一点反应,声音低沉的回应。
唇齿间的血腥味儿、脑中残留的破碎画面,无一不提醒着穆允,他好像又闯祸了。而且是不得了的大祸。
怎么办。
善后,好像有点麻烦。
不善后,好像更麻烦。
要不
要不
就先装乌龟晕过去吧。
少年避开卫昭审视,睁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悄悄询望向自己的大胖管家。
那是他的大胖棉袄,这种时候唯一可以给他安全感的人了。
高大胖极有默契的和小殿下用眼神交流。
眼睛眨巴一下,代表可以晕倒。
眼睛眨巴两下,代表必须晕倒。
眼睛眨巴三下,代表现在立刻马上晕倒。
接到小殿下的求助信号后,高管家就用力眨了三下。
小殿下果然也不负他的期望,上一秒还闪闪发亮的大眼睛,啪嗒一合,就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倒了下去。
就是晕倒方向有点不对。
直接晕到了定北侯怀里。
以至于声情并茂小跑过去准备接人的高吉利接了个空。
“侯、侯爷还好吧”
与小殿下配合的出了点缝的高管家偷偷瞄了眼卫昭臂上那两排血淋淋的齿印,小声而心虚的问。
周深回以一个你特么瞎了吧的眼神,开口就想飙脏话,但想到自己毕竟是出身于一个读书写诗的家庭,根本不能跟高大胖这种无脑草莽一般见识,就忍住了。
卫昭凤目低垂,若有所思的盯着“意外”倒在自己怀里的小家伙,挑眉问“殿下该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吧”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就很明显了,直接把高吉利准备的腹稿给念出来了。
好在高吉利还准备了第二套,于是不慌不忙道“说出来侯爷可能不信,但确然是事实。我们殿下刚刚其实其实是在梦游。”
“就睡着了爱满大街的乱跑,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那种梦游。”高管家特别沉痛的指了指小殿下的脑袋瓜,“侯爷听说过吧”
“哦。”
卫昭手指下移,在少年腰侧穴位上不轻不重的按了下,感受到怀中身体几不可察的微微一抖,方勾起唇角,慢悠悠道“殿下看起来病得不轻,得好好治一治才好。”
同一时间,三条黑影无声落在临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