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太阳穴突突直跳,强忍着头疼,摇了摇头。
卫闳狐疑的望着侄儿,用素日严肃古板的语气道“若不适,就去太医院找个医官瞧瞧,省得再贻误了军机大事。”
这个叔父向来如此,连关心人都一副讨债的模样,卫昭习以为常,点头应下,便神色阴鸷的往殿内行去。
而殿内,一群吃瓜老臣明显被小太子的话惊着了,此刻都瞠目结舌的愣在原地,见鬼似的望着小太子腰间悬挂的那只香包。
为方便他们欣赏,少年还特意把自己的香包往起挑了挑。
“这、这真是卫侯所绣”
一名老臣伸长脖子,往前仔细打量了眼那香包上的金龙。
“这条龙唔,可是挺复杂呀。”
“当然了”
少年重重点头“孤起初也担心卫侯绣不成呢,可卫侯总是能给孤带来意外和惊喜,卫侯”
少年说得正起劲儿,余光忽瞥见一道高大俊美的银白身影大步迈了进来,登时吓得失声,左右一扫,欲捡个空隙悄悄溜出去,谁料刚摸到旁边柱子,一道阴影已将他彻彻底底笼盖住了。
“卫、卫侯”
少年仰面望着面前高大人影,一脸无辜。
卫昭目光幽深的盯着小崽子,古怪一笑“殿下方才不说的挺起兴么怎不说了”
“孤”
少年星眸澄澈,长睫无辜的颤了颤“孤什么都没说啊。”
“嗯”
眼瞧着卫昭面上流露出几分危险神色,少年又迅速改口“孤、孤就是向诸位阁老夸赞了一下卫侯的女红而已。”
“而且,不光孤这么认为,诸位阁老看了卫侯给孤绣的香包之后,也都称赞卫侯女红做的好呢。”
“咳咳咳咳咳。”
内阁老臣们齐齐清了下嗓子,其中头发花白、年纪最长的那个忍不住道“佑安啊,真是没想到,你竟还会做女红。绣那条龙,应该花费了不少功夫吧。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个,可真是深藏不露。”
“就是,那阵脚那缝法简直比我家那个还厉害。日后谁家姑娘若是嫁给了卫侯,那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卫昭面色再度扭曲了下,等回头时,却温声一笑“技
法拙劣,让诸位大人见笑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原本还只是将信将疑,这下整个内阁的老臣们都不好了。
原来战无不胜的定北侯卫昭,不仅武功与马上功夫天下第一,女红很可能也是天下第一
“那个佑安啊,我朝服上正好有颗扣子掉了,拿回去给你婶子缝也怪麻烦的,待会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缝一下呀,哈”
方才头发花白的老臣乐呵呵道。
卫昭“”
卫昭“”
卫昭“”
卫昭再度把目光落在某个惹祸精小崽子身上,眼角抽了抽,阴着面问“除了内阁,殿下可还去别处宣扬过这事”
少年飞速摇头,特别真诚的道“没有了,绝对没有。”
卫昭深深盯了小崽子一眼,半晌,道“最好如此。否则,臣可不保证臣会做出什么事。”
一到辰时,照例有兵部和户部官员来找卫昭议事。吴将军恰好作为炮灰被肖上司派来听会。
过程中,恰好有户部官员提出江南地区织工数量不足、以致优质丝绸产量逐年下降、江南税收大幅减少问题,另一官员便道“为何织布只能用女工呢,其实可以让官府引入适当数量的男工,来解决织工数量不足的问题呀。”
立刻有人激烈反对“古来男耕女织,织布那样细致的活计,男子哪里干得了”
官员们迅速分为两派,针对这个话题争吵不休。在味最浓的时候,一直躲在后面打盹儿的吴将军忽气吞山河的插话“谁说男子干不了细致活儿了,卫侯女红不就做的很好,连那么复杂的香包都能绣出来”
喧闹的内阁一角瞬间失声,还在慷慨陈词的两名官员也惊愕的张大嘴巴。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吴将军完全没有意识到气氛有什么不对,他就很耿直的有什么说什么。
“你们难道不知道吗卫侯女红做的特别好,比司衣局的绣娘都好,尤其是绣的那个龙,简直活灵活现,像要从香包上飞出来一样。”
卫昭
卫昭神色再度狠狠扭曲了一下,强按着太阳穴,从牙缝里挤出一行字“这些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吴将军挠了挠后脑勺,再度耿直的道“也不用特意去听吧,听属下那犬子说,现在整个羽林军都、都传遍了”
说到最后,吴将军终于发现坐在案后的年轻侯爷目光冷厉,神色阴沉的可怕,立刻吓得低下头闭了嘴。
“哈哈,爱卿来了,快起来快起来,不必多礼。”
晌午,还没从头疼中缓过来的卫昭又被昌平帝叫到了承清殿。
昌平帝满脸感慨的望着心爱的臣子“朕今日叫爱卿过来,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