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贩售机离教室其实不远,但那些人就是喜欢使唤他,原本只是因为有趣,后来便成了习惯。
稗田已经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了,他抱着那些人要的饮料,走在回教室的路上,看到了和那些女生一起走在下面操场上的少女。
虽然是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但下面那个黑发金眸的少女似乎已经和她们打成一片了。
这样就好。
稗田稍微放心了一点,抱着饮料继续走着。
他回到教室的时候,那群人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从他手里夺过饮料,语气不悦地嘲讽“帮新同学搬桌椅的时候动作不是很快吗怎么让你去买个饮料就磨蹭起来了。”
“因为新同学是可爱的女孩子啊,”一个男生附和起来“看不出来稗田还挺有厉害的嘛,她才来就知道去讨好了,我可是听到了,因为帮她搬了下桌椅,她还打算请他吃午饭。”
“什么”有人夸张地叫喊起来“居然能有这种待遇,早知道我就去帮她搬了”
无视这些人的风言冷语,稗田从书包里拿上自己的面包正打算出去,却被人伸出脚绊了一下。
他踉跄着往前倒了几步,面包也掉在地上,滑到了某个男生的脚下。
绊他的男生对那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很上道地往前走了几步,“一不小心”踩到了他的面包。
“啊”那人极为刻意地叫喊着,脚却没有从他的面包上抬起来“真是对不起啊,稗田,一不小心踩到了你的午饭。不能吃了吧我帮你扔掉好了。”
稗田咬紧了牙关,握紧拳头似乎想要推开他,却还是忍住了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只会让他们更好找到欺负他的借口。
他蹲下身,从那人脚下把面包抽了出来虽然踩破了包装袋,让面包瘪了下去,但是里面的食物没有直接接触到他的脚底或是地板。
在那些人恶意的笑声里,稗田跑出了教室,独自一人来到花坛的角落。
他小心翼翼地撕开已经被踩脏的包装袋,掰着面包小口地吃着。
对于这样的生活,稗田几乎是已经麻木了。
他自幼失去了父母,也没有亲戚愿意抚养他,于是被送到了孤儿院。不能说孤儿院有哪里不好,对于那时候无依无靠的稗田而言,能为他居身之所,能让他不必一直挨饿受冻的孤儿院,已经是很好的地方了。
孤儿院的院长是个留着蘑菇头发型的男人,脸上似乎永远也不会露出笑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脸冷冰冰的样子。
不仅是他,孤儿院的其他工作人员也是这样。他们穿着一样的及踝白色长外套,冷冰冰得像是不带任何感情。
年幼时的稗田透无法摆脱那样的地方,好在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虽然不近人情,却也还是会将他们送去当地的小学念书除了一个孩子。
稗田透记得那是个和自己发色一样的男孩,那个男孩有着金色的眸子,因为经常犯错,所以三天两头会被院长关进地下室。
每次他从地下室出来,稗田透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虽然年纪尚小,但稗田也知道在地下室里绝对没有发生什么好事。
不知道是不是院长格外讨厌那个名叫中岛敦的男孩,整个孤儿院只有他被教训的次数最多,但即便如此,院长的威信也很好地通过他树立起来了。
其他孩子们战战兢兢地活着,每天都在担忧自己是否也会遭受到这样的待遇。
稗田透无法忍受那样的环境,所以加倍地努力学习,但对于他来说,光是这样的努力也无法让他离开孤儿院。
所以在某一天,他鼓起勇气和院长说了想去外面读中学。
稗田那时候根本没敢看院长的表情,但在他说明绝对不会给孤儿院带来负担,学费和生活费都会自己去想办法的时候,院长点头同意了。
那时候少年几乎是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满心欢喜地离开孤儿院来到现在这个学校,但事实却和他想象中截然相反,他在这里的生活
因为家境的缘故,稗田每天的饭钱都要精打细算,要不然就会过上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而且迫于生计,他还要将所有课余时间都用来打工,以此维持自己的生活。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融不进任何一个小团体了。
逐渐被孤立的少年一开始只是因为无法交到朋友而感到失落,却没想到后面有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在等着他因为不善言辞而无法找到合适的理由拒绝他人,于是被“拜托”做各种事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情便从一开始的“拜托”,又变成了后来的直接命令。
对于那些人来说,稗田透只是个可以随意使唤的工具而已。
稗田透一口一口将已经扁掉的面包吃完,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
今天才转学来到这里的少女,将他放在了与自己平等的地位。
她并没有觉得他的“帮助”是理所应当,还会想要对他表达谢意。
银色头发的少年沉默地坐在花坛边上,树冠将不怎么热烈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