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五于一片撕心裂骨之痛中咬牙开口:“我们身为长胜王府侍卫,宁愿不要这条命,也绝不可能做出卖主求荣之事!殿下直接杀了我们吧!”
元黎不为所动。
语气依旧淡淡:“杀了你们,孤照样有法子让你们签字画押,你们的生死,与孤并无多大意义。”
云五一愣,继而崩溃。
“殿下究竟想做什么?殿下非要置长胜王府于死地才肯罢休么!”
“孤若真想如此,直接将那小东西抓来讯问即可,何至于在你们身上浪费时间!孤现在耐着性子与你们浪费口舌,便是为了救那小东西的命!现在那探子很可能已经混进了太后寿宴之中,要不要开口,全凭你们选择。”
云五云六脑中轰得一声。
然此事事关整个长胜王府生死存亡,他们岂能轻易招认。
元黎:“你们所顾虑的,不过是孤会拿着你们的证词去伤害你们的主子。但孤说过,即使你们不招,孤照样可以让你们画押。孤手握证据,顺藤摸瓜查出所有真相不过是时间问题。今日只要你们肯开口,孤不会让人记录,亦不会让你们画押,你们,只需告诉孤,此人真实身份,以及你们抓他的真实目的。”
太后寿宴就在太液池旁的荣寿殿举行。
内务府别出心裁,引温泉水入太液池,早早催开了满池莲花,南风一起,整个荣寿殿都溢满荷香,十分沁人心脾。
云泱由宫人指引者在自己的坐席上落座,左右一张望,见二哥云海、四哥云泽业已在斜对面臣子席上就坐,殿内人声喧嚣,坐满前来为太后贺寿的大臣、命妇与王族世家子弟。皇子席这边,大皇子元樾也带了苏煜来参宴。
云泱等了会儿,云清扬与聂文媛夫妇并肩走进殿,两人英姿飒爽,气质明曜,吸引了满殿人的目光。
元鹿元翡、吴仲勋等人凑过来,与云泱说话。
云泱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不时瞄一眼身边空着的一席,有些奇怪,狗太子怎么还不过来。
元鹿眼尖的看到云泱藏在案下的小包袱,立刻问:“那是什么东西?”
云泱含糊:“一些点心而已。”
元鹿大为震惊:“进宫赴宴,你自己还带点心?”
“是啊,母妃说,宴会礼节太多,都吃不饱的。”
元鹿深以为然,便没再追问。
云泱悄悄又把自己的小包袱往里塞了塞。
这时鼓乐声响,太后华服隆妆,在圣元帝的陪同下进了殿。
圣元帝看到空着的那一席,明显露出不悦,问罗公公:“太子呢?”
罗公公还没答,太后先道:“无妨,你交给他那么多事,他哪里忙得过来,定是绊在路上了。”
好在太后刚说完,元黎便过来了。
云泱往后面瞄了眼,没见云五云六,更觉奇怪。
圣元帝神色稍缓,没再说什么,扶着太后坐到了内务府专门布置的寿星席上。
太后环顾一圈,视线忽落到云杉长公主元如茵身上,皱眉问:“你胳膊怎么回事?”
众人纷纷侧目望去。
果见元如茵右臂上缠着一圈白叠布,隐隐有血色透出。
元如茵一如既往,低眉顺目答:“是今早出门时,不小心擦伤了,如茵多谢母后挂念。”
太后显然不信:“什么东西能把胳膊擦成那样,别以为哀家年纪大了好糊弄。老实说,到底怎么弄出来的?”
云杉长公主长睫轻垂,似在犹疑,另一道飒爽声音响起:“长公主有什么不敢说的,是
臣今日邀长公主到演武场练习射箭,想请长公主帮忙拔支箭,不料一时失手伤了长公主。”
太后光听声音,眉头就皱的更紧。
及至抬头,看到一身红衣、美丽明曜立在一群男人中间的女子,嘴角不悦一抿,眉心直接拧成了个川字。
这个聂文媛,还是这般粗鲁无礼!
如茵一个弱女子,哪里懂什么箭术,这聂文媛分明就是故意欺辱人!
太后不好直接发作,便看向身边的圣元帝:“皇帝,如茵再怎么也是个长公主,你看这事……”
圣元帝不紧不慢的盘着手中珠子,道:“朕只知,文媛与清扬是功臣,满朝文武,包括朕与太后,都要尊敬他们。母后难道是想让朕因为自家妹妹的一点小伤去寒功臣的心么?何况文媛已经说了,只是误伤,如茵不也没事么。”
太后:“……”
太后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提点元如茵:“你以后需要多练练才行,身为长公主,怎能连基本的骑射都不懂。”
云如茵脸色白了下,柔声称是。
宴会热热闹闹开始,皇子公主们依次上前拜寿、敬酒、献上贺礼,太后心情也肉眼可见的愉悦了起来。
云泱送的是一尊白玉观音,用罕见的昆仑玉雕成,太后很喜欢,特意赏了红包。元黎送的则是一本手抄佛经和一柄请清源大师亲自嵌了佛印的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