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绝望到极致,岂会不顾脸面的去做那作奸犯科的事。我知道,殿下怨我当初没有选第一道圣旨,而选了第二道,自轻自贱,委身于人做妾,可我当时若真选择了第一道圣旨,现在哪里还有命站在这里和殿下说话?要不是……要不是我的心疾实在禁不住那么重的刑罚,殿下以为,我愿意日日顶着旁人的白眼与闲言碎语过日子么。”
“如今,殿下却说我令殿下失望。没错,我是没有尊严,没有羞耻心,可我对殿下的一片痴心,却从未变过。殿下自称公正严明,可殿下明知那长胜王府的世子与朔月人有勾结,非但不追罪,还费力替他遮掩。殿下,这对我可公平?我不过是借旁人之手,将真相公布于众而已,又非栽赃陷害,殿下凭什么让我认罪伏法?”
“殿下,可曾顾念一丝一毫的旧日情谊?”
苏煜惨然一笑,捂着心口低声咳起来。
旁边侍从见状,立刻冲过来扶住苏煜,焦急唤道:“公子可还好?可是心疾又发作了?奴才扶公子去凉亭里歇息一下吧。”
苏煜摇头:“咳……我没事。”
元黎皱眉,最终还是走过去,伸指扣上苏煜脉门。
侍从在旁哭诉:“求殿下怜惜一下我们公子吧,这两日,公子为了给殿下准备生辰礼物……”
“你住嘴。”
苏煜打断侍从话。
侍从噗通跪了下去,激动道:“公子,您都成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您为了给太子殿下捞出那块暖玉,在太液池泡了整整一日,昨夜烧得都失去了意识,还连累心疾也发作了,您不说,自己闷在肚子里,太子殿下怎么会知道啊。”
元黎愣了下。
“你去找那块暖玉了?”
苏煜点头:“那块玉是皇后娘娘在世时送给殿下的生辰礼物,殿下当年落水时不慎遗失,我想,殿下应该想找回来的,所以想试试。可惜我身子不争气,还没找到,就病倒了。”
元黎沉默。
刹那间,久远的往事,洪流般涌入脑海。
让他几乎分不出今夕何夕。
他多希望,自己永远都是依偎在母后怀里的那个孩童,不用长大,不用经历那些回不去的岁月,及失望。
“孤不会因此对你宽容。”
元黎冷着嗓子,道。
苏煜低笑:“我自然也不知奢望用此事博得殿下同情,我只是,想为殿下做点事而已。”
“况且,我现在怀着皇长孙,仅凭一个荷包,殿下也无法给我定罪,不是么?殿下来找我,也不过是想让我主动认了这罪而已。”
元黎再度拧眉。
苏煜:“我答应殿下,我会到陛下面前坦诚罪过。可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请殿下看在我们昔日情分面上,容我缓两日,养好了病,再进宫请罪,我怕我撑不住。”
说着,他又咳了两声。
侍从忙起身替他抚背。
“好,孤答应你。”
元黎望着湖面说了句,便拂袖离开。
元黎回到牢中,将情况和云泱坦白说了。
云泱小声试探:“缓两日,那意思就是说,我需要在这里再多待几日了。”
元黎点头。
喉结动了动,道:“孤知道委屈你了,你放心,孤会让他们都尽心伺候着,也会让严 再送些东西过来。”
云泱虽然有点失落,还是打起精神道:“不委屈不委屈,我在这里面好吃好喝的,还有床可以睡觉,其实和在府里没什么区别,你不用过意不去。”
云泱唯一担心的就是晚上睡觉的事。
他害怕自己又做噩梦,梦见鬼。
可他又不可能死皮赖脸的让元黎一直陪着他。
何况,这已经是元黎能为他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姓苏的毕竟是他心上人,他能壮士断腕,公正无私的处理这件事,已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他怎么能矫情这种小事呢。
云泱也看出来元黎情绪有些低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不消说,肯定和姓苏的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