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真是丢死人,气死人了。
元黎哄道:“孤现在就去想办法,你好好休息,不可再生闷气。”
“嗯。”
然而元黎前脚刚离开,云泱便气得坐到案后灌了两大碗凉茶。
他也知道,他不该这样对待元黎,这件事本就是他理亏在先。现在闹成这样,已经很难收场,可他就是很气很气。
元黎自然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想什么办法,而是策马来到了大理寺。
负责接待的宋银甚感意外:“殿下不是还在等陛下的圣旨么?现在就要提人么?”
“不是提人,孤只是问他几句话。”
宋银了然,立刻命人将呼延廉贞带到审讯室去。
在狱中呆了月余,被狱卒们变着花样折腾了个遍,呼延廉贞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现在几乎是给饭就吃,按点睡觉,也不嚎着闹着要出狱了。
但突然被提审,呼延廉贞还是十分的警惕十分的戒备。
等看到审讯室里站着的是元黎,这种警惕与戒备瞬间飚至巅峰。
呼延廉贞最好了全力反抗的准备,然而等听了元黎的问题,整个人陷入短暂而诡异的沉默。
“什么?长胜王府那个小世子的相好?”
呼延廉贞用一种古怪的眼神望着元黎。
觉得这个大靖太子多半有病。
大半夜跑到大牢里来,就为了问他这个……奇怪的问题?
长胜王府的那个小世子的相好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跟那小世子左右不过见了两次面,怎知他相好。
元黎皱眉:“你当真不知?”
呼延廉贞莫名其妙:“我怎会知道?”
元黎没吭声,视线冰刀子一般,在呼延廉贞身上刮了圈。
呼延廉贞背脊一阵恶寒。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可跟那什么小世子不熟。”
“但你是最可疑的。孤查过了,这两月内,他只和你一个有过密切接触。”
“所以?”
“你和央央以前……”元黎沉着脸,斟酌词句:“到底有无交往。”
呼延廉贞一脸窒息:“虽然但是,我并不是纯阳啊。”
他只对他的小辣椒感兴趣,对男子才没兴趣。
元黎眉峰松开了些:“那呼延玉衡?”
“当然也不是。他不过是懂一些邪术,会汲取阴元练功而已。”
元黎一颗心放下大半,回到猎场阁楼里,将暗卫叫来,吩咐了一番。“孤要知道,他在北境时都与那些人交往过,尤其是,近几月间还有联系的朋友。务必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年龄、具体样貌特征及性情。”
从暗卫搜集到的情报来看,除了呼延玉衡与呼延廉贞,央央在帝京期间的确没有与其他可疑人员过从甚密。
那小东西并非城府深沉之人,背着侍卫偷偷外出与人私会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人趁着侍卫不注意,偷偷潜进东宫了。
如此熟悉长胜王府侍卫与家将,此人多半来自北境。
暗卫领命退下。
清源大师从屏风后出来,叹道:“殿下这是何苦?就算把人找出来又如何?难道殿下还能把人给杀了宰了么?”
元黎一脸倔强。
“孤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是谁。”
清源大师又叹:“殿下看了又如何呢?”
元黎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孤自然要试试,他究竟值不值得,央央托付终身。”
清源大师意外。
“殿下,当真肯放手么?”
元黎摇头。
“不会。”
清源大师:“……”
“那殿下试他有何意义?”
“孤断定,他是不值得的。若他真有担当,就不会留央央一人在帝京,自己杳无踪迹。”
“所以,殿下打算让太子妃看清此人真面目?”
元黎又摇头。
清源大师是真不明白了。
“那殿下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不至于是没事找事,闲得吧。
元黎:“孤要让他给孤立下承诺,必须善待央央。否则,孤绝不饶他。”
清源大师一愣。
外头,正扒在门缝上偷听的云泱也一愣。
清源大师点头。
“殿下能做如此抉择,倒令贫僧意外。”
元黎一扯嘴角,自嘲:“你当孤愿意如此大度么,孤原本是打算不顾一切强留下他的,甚至,孤真的对那个人起了杀心。毕竟,他一死,央央身上的印记也会消失。孤甚至,有一瞬邪恶的希望,那个人就是呼延玉衡或呼延廉贞,那样,孤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杀掉他们。可眼下,央央腹中血脉与皇室无关,再留下他,便是害他性命。”
清源大师默了默,问:“殿下既想过除掉那个人,就没想过除掉那个人血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