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扶起,道:“前辈不必多礼,这些年你传授太子武艺,费心良多,朕心里甚是感激,怎好再受你大礼。朕是有事向前辈请教。”
皇帝态度和善,杨长水便也放松许多。
他一个江湖人,实在是不想费心与皇帝周旋那些有的没的。
忙道:“陛下请讲。”
圣元帝:“方才央央告诉朕,当年他曾亲眼看到将太子推入水的人,并说此人臂上有一红色月牙胎记,很可能还会武功。杨前辈见多识广,可曾见过这样的胎记。”
杨长水面色有一霎苍白。
“陛下确定,是红色的月牙胎记?”
“朕问过央央,他很确定。”
一瞬间,尘封多年的旧事在脑海中汹涌翻腾。
圣元帝也察觉出异样:“怎么,有问题么?”
杨长水整个人仿佛一下老了很多。
咬牙道:“当然认得。草民便是化成灰,也认得的。此乃……蜀中玉氏一族所豢养死士,独有的标记,当年臣做武林盟主时,便是玉氏与南疆魔教勾结,窃取武林秘籍,大肆屠戮武林正道人士,引得江湖大乱。草民的儿子,便是死于玉氏之手。”
“玉氏?”
罗公公想到什么,猝然一惊,急道:“陛下,那一年太后宫宴,玉妃娘娘的兄长,玉长淮玉大人,恰好也在。莫非真是玉氏……”
“央央从未与玉氏中人有过交集,不会说谎。”
圣元帝沉吟顷刻。
忽看向杨长水:“若朕给老前辈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老前辈可愿接受?”
杨长水一愣。
圣元帝行至御案后,自案下取出一副明黄卷轴,道:“这是朕给剑南道节度使裴度的密旨,原本打算让大内密探送过去的,眼下看来,杨前辈更合适。”
杨长水惊疑不定:“这是?”
“是朕着剑南道节度使裴度剿杀玉氏的旨意。”
这下,连罗公公也惊着了。
陛下,竟已打算对玉氏动手了么?那陛下之前在宫中摆宴庆祝皇长孙出生,又突然下旨册立玉妃为后,难道也是为了迷惑玉氏?
圣元帝道:“这些年,玉氏与匪贼勾结,劫持军粮,劫掠官府库银,在山中豢养私兵,朕本打算看在玉妃面上,只将首犯治罪。但如今看来,玉氏狼子野心,胆敢谋害储君,野心只怕不止蜀地一隅。朕只能斩草除根了。”
杨长水双目颤动,撩袍跪落。
“草民多谢陛下成全。”
杨长水离开后,圣元帝扶案,忽哇得吐出一口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