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又子嗣艰难,彼时的定远侯世子夫人连生了两个姑娘之后,再无所出,这才把念头又转回了那个奶娃娃身上,可这天下茫茫,上哪儿去找
有人说见过这个游方道士在算命,边上有个娃儿在要饭,也有人说见过这个道士假装驱魔,有个娃儿跳大神。
那孩子十八岁一到,果真出现在侯府门前,游方道士说他养育这个娃儿不易,要了五千两白银,才将那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放下,好在洗涮干净之后,确然是裴家的眉眼,欢天喜地给这少年请了旨意封了世子。
外头的壳子是裴家人无疑,这芯子唉吃喝嫖赌,唯独嫖这一项还没显现出来。其他几项无比精通,整日流连于赌坊酒馆,手气还不好,除了输钱就是输钱。高门子弟会的骑马射箭吟诗作词,跟他丝毫无缘。
看到世子比那市井无赖还不如,都道定远侯是被那游方道士给坑了,这孩子算是废了,侯府无望了
如今京城高门大户的嫡女倒是不怕,那些庶出的姑娘一个个瑟瑟发抖,就怕这侯爷退而求次,上门来攀亲,找个高门庶女做世子夫人。嫁给这等败家子,未来是个什么样儿,用脚底板都能想得出来,一时间这位世子爷当真是人怕鬼摇头,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除了裴家去世的老侯爷和侯爷,没有人知道,裴曦是真跟了高人而去。大陈朝快三百年了,定安城歌舞不休,一片繁荣,只要出城百里,路边尸骸随处可见。
那辈子裴曦另外一个身份是一路叛军的头子,他说“阿婉,
大陈已经烂到骨子里了,没救了只能推翻它,重建一个新的朝代,让老百姓有饭吃。”他的纨绔只是他的面具,他的胸口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就算是那一辈子他是那样的人,也无法改变他现在猫憎狗嫌。
那混账还在车外叫“秦府大小姐强抢民男了,大家快来看啊”
车里头环儿苦着一张脸“姑娘,这样不妥吧您的名声都要被他被败坏了”
秦婉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没有他,今天我还不够败坏自己的名声”
珠儿一听噎着了,就林莫两家都可以嚼舌根嚼得满京城都知道,还有刚才在戏楼的那一出。
珠儿这才恍然大悟,睁大了她的杏仁眼“姑娘,你这是故意搞臭自己的名声”
秦婉看了她一眼,珠儿满脸不可思议,被秦婉塞了一块糖进嘴里。
“不是,我要搅混京城的水”京城的水再深,她都要翻起翻天巨浪,浑水里让裴曦这个傻货好好摸鱼。
车子到了秦府的门口,秦婉从马车上下来。却见远处高头大马,马上的人神采飞扬,英俊潇洒,正是本朝独一无二的太子殿下。
“哎,秦大小姐,你这样抓我回来,你不怕你的太子未婚夫君生气”裴曦大声叫嚷。
叫嚷引起了正在走过来的季成运的注意,他翻身下马,走到秦婉跟前,转头看向裴曦“怎么回事”
“殿下快让你未婚妻放开我”裴曦叫嚷。
秦婉都没有跟季成运见礼,她忙着走到裴曦面前“我没未婚夫了你可别瞎说,瞎说我打你,信不信”
裴曦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婉“你没未婚夫了那这位”
秦婉“黄连汤想喝多少”
裴曦瞪了她一眼,嘴里“最毒不过妇人心”
秦婉把这句当成称赞,满意地转身,去见季成运,秦婉屈膝施礼“见过太子殿下”
还没等季成运说免礼,她站直了,岔开话题“殿下是去找姝妹妹吗”
“孤是来找你的”
“你先把我放了,再跟殿下叙衷肠”裴曦在边上插嘴。
秦婉看他一眼“闭嘴”
季成运刚要继续问裴曦的事情,秦婉在那里说“殿下,你我婚约已经除,我乃闺阁
女子,殿下未来妻姐,与殿下相见于礼不合。”
“婉儿,孤与你青梅竹马,你缘何要拒孤于千里之外”季成运低头看着秦婉。
“男女大防,按礼你是我妹夫,难道不该避嫌”秦婉脸上染寒霜。
“那他呢你跟他没有男女大防”季成运被秦婉这般无情给气着了,“婉儿,我知道你心头不忿,怨孤招惹了秦姝。你是要母仪天下的人,就不能有一点心量且不说秦姝的事情。今天你在戏楼做了什么事这是你这样一个姑娘该做的事情吗”
“我带他回来是因为他讹诈我。关于后面的问题,大陈有哪条法令禁止女子看戏了”
“有哪个大家闺秀会去那种地方”
“太子殿下,您对我发这么一通,算什么您有未婚妻的时候,都可以去与未婚妻的堂妹共乘一骑。都不讲礼数到这等地步,如今却来指摘我有违礼数。我只想问一句我干什么跟您有什么关系殿下若是想要训斥未婚妻,往前五十丈,秦尚书府邸,找秦姝去”秦婉指着前面的府邸说,她是多么尽职尽责给男女主创造机会
“秦婉,你简直冥顽不灵”
“干卿何事”
秦婉婀娜多姿转身看向两眼发直的裴曦,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