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皇帝的寝殿中寂静无声,偏殿内各宫娘娘之前拿着帕子在那里抹眼泪,这会儿或靠或趴着睡着了。
季成运坐在皇帝的床边,心绪不宁,不知道秦婉到底有没有死他很懊恼,自己为什么出了这么个主意
突然间身上多了些重量,转头看去秦姝站在边上,给他身上盖了一件大氅,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殿下,保重身体。父皇如今这个模样,还要你撑着。”
若是平时,他定然抽回手,只是昨晚若是没有她,自己恐怕连城门都进了不了,季成运任由秦姝握住了手,还把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你先去睡会儿”
若是之前秦姝可能还会觉得温情,只是现在她的心里早就若寒霜,她想要的只有一个孩子。
她温柔说“妾告退”
皇帝呼吸粗重,却没有苏醒的迹象,直到天亮,季成运作为太子监国,上了朝堂。百官进入殿堂,争论最多的就是钱财,平叛需要钱财,春日了修河堤需要钱财,但是去年夏秋之交,河水泛滥,冲垮了河堤不说,死了多少人良田因为河水泥沙变成贫瘠之地,颗粒无收,税赋收不上来。
“之前父皇不是说让宗室出钱吗这个事情现在办得如何了”
“各家宗室倒是出了一些,福王出了一千两已经算多了,临海郡王出了五百两”
“岂有此理,每家出十万两,不能少了。”太子说道。
季成遥老神在在“各家都出十万两,那皇兄打算带头出多少要别人拿十万,你自己没有个十万总归说不过去的吧”
季成运作为太子,私底下自然有钱袋子,可也基于上述理由,入账不多,他又不是各地藩王,收入进来之后花销少,作为太子他的花销非常大,十万两他是带头愿意拿的,十万两,却是为难他了,他正色“孤说十万两,孤也拿十万两。”
“皇兄,你带头十万,叫人跟你一样这个就过分了吧你拿十万,我们各拿一两万也说得过去,可也是要看每个人能力,再说了有些地方本来地方贫瘠,看上去户头不少,其实收上来钱真不多,我那封地,松江府,富庶吧去年
起痢疾横行,十室九空,拿什么去收钱,我拿什么给您十万两。您要是拿五十万两出来,臣弟就是砸锅卖铁也凑十万,但是您拿十万,臣弟能跟的就一万,实在没钱”季成遥说道。
“身为皇子,怎可如此胡言乱语。孤确实没有那么多的银两。”
“没有那么多的银两在城外修道观”季成遥哼笑一声,“那个道观是做什么用的皇兄不如说出来给文武百官听听有钱为一个女人造一个道观,却说没钱为大陈你是太子尚且这般想,难道还要别人把家底儿掏空了给你”
“你胡说什么”季成运脸色未变,不承认又能奈他何来
“殿下,有急事禀报。”
“宣”
一个太监呈上一份文书,季成运扫了一眼,说的是秦家在城外的别院一夜之间烧了精光,里面发现了四十多具烧焦的尸体。这是英国公的产业,秦婉的嫁妆,秦婉带着定远侯一家子过去住些日子,怎么就
“不知皇兄手里的是什么”季成遥挑起嘴角问。
季成运眯着眼看向他,这个事肯定瞒不住,他将文书递过去。
季成遥瞬间变脸,表情十分夸张大叫“竟有这等事忠孝郡主乃是忠臣遗孤,裴侯爷乃是世代勋贵,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杀了他们”
一下子朝堂上哗然,议论纷纷。季成遥挑眉“不知道郡主死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说法,尸体全部烧焦,已经面目全非。”
季成遥看向季成运“皇兄,昨夜父皇病危,你却不在城内,夜半三更敲开城门,凌晨进入宫内。臣弟想问皇兄,昨夜去了哪里或者臣弟想问皇兄,皇兄将忠孝郡主抢来之后,安置在了哪里”
“你莫要血口喷人”季成运寒着脸看向季成遥。
“皇兄,什么叫血口喷人,要不要臣弟叫人来说一下那个道观是什么时候开始建的或者皇兄也可以说一下昨日下午你就不见了,那么去了哪里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皇兄出城入城的时间跟裴家遇害的时间如此吻合”季成遥笑了两声,“再说了,皇兄对忠孝郡主的痴情,谁人不知”
“此事再议,还有其他事么父皇病重,孤要在父皇榻前尽孝。”季
成运只能拿出皇帝来压。这才勉强退朝。只是这个事情却发酵了起来,在百官中传了起来。
季成遥怎么能满足就传这么点他派人出去往外传,尤其是现在还是春闱即将开考之时,坐实了太子私德有亏,那才行。
季成遥派人点火,要烧得旺也不可能靠他那点本事,裴曦的那些人在秦婉的训练下,搞营销早就已经有一套,有人点火,他们就使劲扇风。
更何况秦婉买下的客栈如今住了八百多个进京赶考的学子,里面掌柜下面干活的人,可都是原本秦家或者是裴家下人,听说主家遭此不测,想想自己被安排好了,主人却已经没了命,一下子个个偷偷抽泣,几个掌柜商量了一下,派人去城外打探,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