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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的差距,他站在她身边看她时是自然而然的俯视,自带居高临下的睥睨气场。
尤其此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样的目光越发压迫感十足。
姜元妙抽了抽嘴角,适时懂得点到为止,能屈能伸能认怂,“好原来是我的鼻子坏了哎呀我冰淇淋快化了,我得赶紧吃”
她以埋头吃东西为由,避开他紧追不放的视线。
祁熠的视线并未因她的低头而离开,目光落在她粘上冰淇淋的唇瓣,涂抹了一层薄薄的口红,原本粉润的唇瓣染上水红色,上唇那颗漂亮的唇珠似乎更显饱满。
她在吃着抹茶味的冰淇淋,但她的唇瓣或许是草莓味。
祁熠抿了下唇,喉结滚动,在她抬起头时,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姜元妙吃着冰淇淋的时候,又不自觉联想到路逍前阵子提着一袋冰淇淋来找她。
又从而联想到她误以为路逍今天约她是要告白,还提前准备好一堆拒绝的说辞。
越尴尬越想,越想越尴尬。
社死小剧场又开始脑内循环播放。
姜元妙的神色跟着五颜六色地变化,“不行,再这么下去我又要抠城堡了”
她偏头看向祁熠,向他求助,“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忘了这件事
求助的话还没能说完,祁熠忽然伸手,拿着张纸巾,摁在她嘴角。
姜元妙极缓慢地眨了下眼,一动不动,感受着他并不怎么细致地给她擦去唇角的冰淇淋印记。
像是经验不足,他的动作有些生涩,无名指的指尖,不经意拂过她的上唇,在冰凉的唇珠,留下指尖的温度。
温度从唇瓣扩散到脸颊,最后升上耳根,烧得她晕晕乎乎。
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像是全被搅拌成一团浆糊。
浆糊六神无主地思考。
她她、她刚刚要问什么来着
弃猫效应,是指猫咪在被遗弃后,再次被主人捡回去时,会表现得特别乖巧粘人,因为它们担心再次被遗弃。
姜元妙感觉祁熠现在就是自以为被遗弃过的猫。
从她吃完章鱼小丸子和冰淇淋开始,从她的肚子再也塞不进去任何食物、看到小吃摊也再也不会去排队开始,祁熠就一直牵着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
这本该是个很浪漫的举动,但
现在是夏天
热死人的夏天
姜元妙感觉自己的手心里都快可以养鱼了,几次想把手抽回都无果,只能无奈出声,“祁熠。”
一连喊了几声,被她喊名字的高个少年没一点反应,目不斜视继续牵着她,仿佛没听见。
要不是姜元妙知道自己一声大过一声,还真信了他是没听见。
她认输,她妥协,“气气。”
被喊的人立刻治好了耳聋,偏头看过来。
江边时而有风,把他额前的头发微微吹起,一双眼睛黑得纯粹,似入夜的天空,却又很明亮,像装进了星星。
这张好看的脸成功让姜元妙忍住吐槽他这幼稚举动的冲动,语气委婉地跟他表示“太热了。”
仗着身高优势,祁熠目光越过四周人群逡巡了圈,找到目的地,“那边有卖小风扇的小贩。”
说着就要牵着她往那边走。
姜元妙把他拽回来,这次换成最直接的表达“或许你先把手松开”
却被他毫不犹豫拒绝,“不松。”
她无奈,“太热了。”
他坚持,“小风扇。”
“风扇也吹不到手心啊”
姜元妙差点就要被他的犟脾气气到抓狂,想到他今天确实受了点刺激,盯着他的脸看了两秒,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跟他打商量,“等回了空调房,再给你牵个够,好吗”
吃软不吃硬的人终于舍得松开手。
姜元妙松了口气,正想从挎包里拿纸巾,去擦黏糊糊的手心,下一秒,挎包带子却被人一扯。
她扭过头,看向自己的包带。
勾在上面的手指修长,手背皮肤冷白,可以看见脉络清晰的青色血管。
顺着少年勾着带子的食指,姜元妙的视线一路往上,途径他削瘦的腕骨,青筋盘覆的手臂,最终落在他脸上。
而祁熠的目光在他另一只手拎着的手机屏幕上。
看了眼时间,他眉心不耐拧起,“怎么才八点半,什么时候能回去吹空调”
姜元妙“”
深蓝的夜色完全覆盖这座城市,江岸灯火幢幢,人头攒动,大多是成双结对的情侣,也有抓住商机卖花拍照的小贩,卖力地推销叫卖。喧闹人声混在江岸风声里。
九点钟的烟花,还有五分钟
时间,姜元妙趴在江边的石栏杆上候着,半眯着眼睛享受晚风的吹拂,肩上背的挎包带子仍旧被人用食指勾着。
身旁少年冷不丁唤她,“妙妙。”
姜元妙偏头,目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