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说“等你阿爸回来你和他商量吧,看你阿爸的意思。”
阿妹抱了柴回来,把地板揭开露出地塘,开始烧塘,用炉灶上的炭火做引,没一会儿一塘火就烧了起来,驱散了室内的冷气。
汪红华问“阿妹现在几年级了”
阿妹羞涩的说“九年级,还有半年就要去县里读书了。”
阿妈说“我的罗布要长成大姑娘啦,家里今天来了提亲的,你阿爸就是到头人那里去说这件事的,我的罗布还不急嫁,但直接拒绝不好,你阿爸的意思请头人过去给说一下。”
汪红华瞅了阿妹一眼说“才十六岁嫁什么嫁,法律规定了必须要二十一岁才能嫁人的。”
阿妹说“我不嫁的,我还要读大学。”
汪红华说“对,要读大学,做一个城里的体面人。”
房门一开,一个穿着皮衣的男人走了进来,阿妹跳起来说“阿爸,多吉阿哥回来啦。”
汪红华也叫了一声“阿爸。”
阿爸看了一眼汪红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壮了。部队上放假了吗”
汪红华说“阿爸,我是回来接你们出山去的,到锦官城去,在那里阿妹可以读好一点的学校,你们的生活也会好一点,平时也可以跟你们打打电话,回家看你们也方便。”
阿爸愣了一下,问“去那里用什么养家傻孩子,那里的房子都要花钱买的,吃一碗酥油茶要十块钱,羊肉也很贵,咱们家没有那么多的钱。你将来还要娶亲,阿妹也要嫁人。”
藏族结婚女方家里是要出丰厚的嫁妆的,不像汉族女方只管要钱。
李淳他们四个人只有汪红华家还在农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李淳本身家就在城里,老爸也在部队上,虽然级别不是很高生活水平可以,唐心是企业兵,家里是工人家庭,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中等收入家庭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稳定。张启生和汪红华一样是农村兵,不过他家那边因为城市扩建已经变成了城中村,各种补偿啥的加起来算是小富之家,条件反而是几个人里最好的。
李淳想说啥,张兴明隐晦的扫了汪红华一眼,李淳就不吱声了,他们三不需要,但汪红华家确实需要,舔了舔嘴唇,李淳点了点头,接受了张兴明的好意。
汪红华脸都红了,抽着脸说“二明,我。”张兴明皱着眉头冲汪红华说“闭嘴,要么服从,要么我换人,没第三条道。”
唐心伸手拍了拍汪红华笑着说“行啦,服从安排吧,你家不来他那还不是要招工人发工资,对不合理的帮帮家里人又不违规,你妹妹也大了,你不想她好啊”
汪红华低头想了一会儿,闷声“嗯”了一声。
汪红华的家在川北阿坝的农村,小金县潘安乡一个叫城门沟的地方,大山区,全乡人口不到二千。这里有丰富的天麻、虫草、黄山药等名贵中药材,储藏有黄金、白银、铜矿、大理石等丰富地矿产资源,是川省境内最大的大理石矿区。
但是这里实际上人均收入不足三百。就算到了后世大开发的年代,2013年,全乡人均收入也没到二千五。
矿山带给本地的只有环境的破坏,贫穷依旧贫穷。而这里距离川省首府锦官城直线距离只有四百公里。
汪红华背着个双肩包走在山路上。他的家距离县城还有近一百公里。从锦官城坐客车到县里,再从县城转车到乡里,然后就靠运气了,到村里没有班车,要找过路车或者运气好遇到村里出来办事的人,跟人家一起回去。
汪红华在乡里转了一会儿,今天运气不太好,路过村子的车走了,也没碰到顺路人,最后只好吃了点东西背着包往回走,十几里山路。
早上从锦官城出发,等他远远的看到村子的时候,天都开始放黑了。
这边的房子都是建在山坡上的石头房,墙主体用的都是山石打磨的条形砌造,顶上面是黑色的鱼鳞瓦顶或者是方型的平顶,有点像维吾尔地区的黄土房样式,这些房子顺着河边东一座西一座的半聚半散的分布着。这里是藏区,居住的大多是藏民。
“阿爸,阿妈。”走到家门口汪红华就迫不及待的喊起来,算一下,他有五年多没回家来了,当兵限制多,当他这种兵限制更多,很多时候通信都不方便,而且大多时候不允许。电话离他家最近的电话在乡里。这是一个隐藏在繁华都市后面的黑区。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从房子里跑出来站在门口往这边看,她穿着蓝白间的藏袍,黑红色的脸蛋上两块高原红特别明显,头发随意在脑后扎着,看着汪红华的眼神有点迷惑。
藏区人的称呼比汉族简单,对长辈都可以叫阿爸阿妈,对小辈都可以叫儿子女儿,所以就算陌生人这样喊也很正常。
汪红华瞅到小女孩就咧着嘴开心的笑起来,虽然妹妹可能对他的记忆相当模糊,但是他对妹妹的记忆怎么可能不清晰呢。“阿妹,我是多吉阿哥啊。”
“多吉阿哥”女脸脸上迷茫了一下,然后扭头就往屋里跑“阿妈,阿妈,多吉阿哥回来啦。”
汪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