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4)

贺然婕凑过来,“周之衷,我不介意你喜欢那些丑虫子,但虫子以外的世界你必须喜欢我。”

她仰着那张漂亮明媚的脸,说着霸道的话。

周之衷的心轻微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贺然婕的哥哥,嘶了一声,“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贺然婕踢了一脚他的山地车,又拍了拍周之衷的背,“我不想跟他并排。”

说着她还不停在踢,兄妹俩打打闹闹,笑声充斥在山间。

周之衷还梦到被逼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去读老爷子指定的商科时,贺然婕送了一个蝴蝶标本。

“别生气了,这个送给你,是我自己做的,漂不漂亮我一直养着它,等它自然死去拿尸体做的。”

“你养了几天”

“一天半,我放蜂蜜给它了,它自己不吃。”

“”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是

它自己把自己饿死了,我给它放了好多蜂蜜呢。”

最后的梦境是他告诉贺然婕自己有女朋友了。

贺然婕怔怔地看着他,光影将那双漂亮的眼睛切割的一片破碎。

她问他,“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那是他们第一次决裂,贺然婕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她哥为了这事也打了他一拳,兄妹俩都打在一个地方。

婚内的贺然婕不管对他动刀还是拿烟灰缸,好像都没当初那巴掌落在身上疼。

贺然婕是不能出现在周之衷的生命里。

因为他们的结合,代表他父亲对他的控制。

那晚过后,周之衷很少再出去。

但贺然婕没有多开心,她总是病恹恹的,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一支开得热烈的红玫瑰,在四年的婚姻里,正在逐渐褪色。

所以当绑匪问他,贺然婕跟华安穗只能选一个时,他选择了华安穗。

当时的武警已经潜入破旧的厂房,周之衷只需要再拖延一点时间。

他看着关着贺然婕的箱子,想起华安穗前几天劝他的话,放下对他父亲怨恨,更放过贺然婕。

她陪着他折腾了四年,每天过得都不开心。

周之衷听了华安穗的劝,选择让贺然婕彻底对他死心。

绑匪嘲讽他的艳福跟心狠时,周之衷看准机会,一拳撂倒他。

武警冲进来,将人摁到地上。

周之衷跑去掀开了贺然婕的箱子,人躺在里面昏了过去。

那一刻,周之衷的心有一种奇异的平静。

她没有听见他的话,看来上天是打定主意要将他们绑一块了。

就这样吧。

周之衷把贺然婕抱了出来,平和地接受了这件事,接受她一辈子都会在他的人生,在他的婚姻里。

贺然婕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裤,周之衷抱她出来时,摸到一手的湿意。

抬手一看,是血。

那天,周之衷等在手术室外面的长廊,等来了一个又一个噩耗。

贺然婕怀孕了,但孩子没了,以后可能也不能再有孩子。

在他想着放弃这场婚姻时,他的妻子在箱子里面失去了一个孩子

那之后,周之衷无数次在梦里重复那天的事。

梦里的贺然婕热烈地问他,“周之衷,你怎么还不来喜欢我,我都等很久了。”

梦里的贺然婕落寞地说,“周之衷,我想要一个孩子陪着我。”

梦里的贺然婕满脸泪痕地看着他,“周之衷,你杀了我。”

又过几年,他父亲病重,去世那晚终于承认了他的错。

顺着他的期待继承公司,成为第二个周先生的周之衷,没有任何表情。

他前二十八年一直在等对方认错,现在得偿所愿才发现,轻飘飘的对不起

没有任何用。

对不起不能让他回到二十八岁。

那一年,他杀死了他唯一的孩子,也在精神上杀死了他爱的那个女孩。

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这一天还是来了。

周之衷克制不住自己的颤抖,用央求的目光看着贺然婕,“先回家吧,回家再说。”

贺然婕摇摇头,我累了,离婚的事让律师谈吧。”

周之衷嘴唇微动,有尖锐的东西刺进喉咙,让他发不出一个音符,只能看着贺然婕离去。

最终,他变成了他父亲,众叛亲离。

周子探紧紧跟在贺然婕身侧,眼底也藏着周之衷类似的恐慌。

路过沈亭州,对方递来一个药膏。

沈亭州指指他受伤的手说,“一天三次,尽量少碰水。”

贺然婕看过来,温和道“我今天跟小探回去,沈医生,能麻烦你开车送我们吗”

沈亭州微愣,但还是点头,“好。”

在听说贺然婕今晚去他那儿后,周子探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