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翳转身朝外跑去,他想要找到陆明阳问个清楚。
太阳渐渐偏西,暑气渐落。
小贩提着篮子在街边叫卖栀子花,清香一直萦绕在鼻尖。
林翳跑着跑着,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他突然不想去问这些了。
他甚至后悔自己跟陆明阳说了太多。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可能会死,口不择言,以至于让背景板卷入了剧情。
现在,他还活着。
任务是自己的事情,他希望自己去做。
至于陆明阳,应该再次退回去当背景板。
林翳止住了自己的脚步,转身回家。
却没想到背后有大喊:“有小偷!”
林翳扭头,看见一个脸上有刀疤的混混,一手抓着个女士钱包,一手挥舞着拳头,对着旁边一个拐杖的老人家,凶神恶煞地叫骂:“老东西,多管闲事,老子弄死你!”
老人家丝毫不惧,威风凛凛,如同怒目金刚:“我十三岁参军,打过日本鬼子,美国鬼子,我会怕你?!”
一边说,一边朝着混混挥舞手中的拐杖。
混混嗤之以鼻,一脚将老人踢倒在地,正准备上前继续殴打时,林翳冲上去一个飞脚,把那混混踢飞两三米远。混混手中的钱包也落在了地上。
那混混从地上爬起来,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骂骂咧咧地跑掉了。
林翳把混混掉下的钱包还给失主后,这才回头去看那位老人,这才发现,那个老人是陆明阳的爷爷。
陆爷爷喘着气,想要从地上站起来,结果没站起来又摔倒了。
他刚刚准备和歹徒搏斗,结果扭着脚了。
林翳上前把陆爷爷扶起来,忍不住说:“陆爷爷,你年纪大了,别管这些事。这些混混坏得很,不会对老年人手下留情的。”
陆爷爷重重哼了一声:“街上那么多人看见这个混混偷东西,都没人敢开口阻止。我要是再不管,风气只会越来越差!”
林翳说:“可是您只有一个人,而且年纪还这么大,管得了多少呢?”
陆爷爷笑:“我一个人的力量,很有限;但我带头站出来,其他人就会受到鼓舞。你看,你不也就挺身而出,帮忙了吗?”
林翳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陆爷爷又说:“敌人强大又怎么样?你的敌人也很强大,你不是也把他们斗倒了吗?我相信正义始终会战胜邪恶的。”
林翳有些意外:“您知道我的事儿?”
说话间,林翳已经扶着陆爷爷到了他的家。
他家住在老式居民楼的一层,门口有个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蔷薇花,正在夕阳下无声绽放。
房间也不大,是个两室一厅的小屋。
两间卧室分别放着两张床,十分简陋。
正屋里摆着张桌子和两把扶手椅,墙上贴满了奖状。
林翳还以为是陆爷爷的,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陆明阳的。
林翳很是意外,他问:“陆明阳住这里?”
林翳一直以为,陆明阳的家庭条件很好。
但这个房间内的一切都很简朴,甚至和林翳的家拉不开距离。
陆爷爷坐在小院的椅子上,揉着自己的脚踝:“是,阳阳的爸妈都很忙,阳阳就搬了过来。说是让我照顾他,其实是为了照顾我。”
林翳看见陆爷爷的脚踝都肿了,正在摸红花油。
于是过来帮陆爷爷涂药,又帮他揉开。
一边揉一边问:“我的事儿是陆明阳告诉您的?”
陆爷爷说:“他小子一开始还不肯说,见我猜对了大半,瞒不过了,才说的。”
林翳哦了声。
他很担心陆明阳把自己杀了四个人的事情也说给了陆爷爷。
结果担心什么来什么。
陆爷爷开口就说:“我知道,那天在江里被淹死的几个混混,是你干的。”
林翳的手很稳,声音也平静:“不是。”
但陆爷爷对这个事情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开导林翳:“对待同志,要有春风般的温暖;对待敌人,就要有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无情;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想当年,我也杀过不少敌人。”
林翳微微抬眸,看着陆爷爷:“您为什么会认为我有心理负担?”
陆爷爷的表情严肃起来,他看了林翳一会儿,摇头:“看来阳阳弄错了,你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林翳沉默片刻,突然问:“陆爷爷,你……你知道陆明阳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陆爷爷将自己的裤腿放下。
就在林翳以为,陆爷爷不会回答,或者压根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的时候。
陆爷爷轻轻叹了口气:“阳阳从小就生活在阳光下,没有经历过任何残酷的世界,他就以为,别人也和他一样。”
“他说如果检举信是你自己做的话,将来有一天你渴望亲情的时候,或许会懊悔,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