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弋本来不饿,被他一说竟然也觉得五脏腑有些空空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酒气散了之后,总有一股食物的香味萦绕,味道并不浓郁,像是从远处飘来的,也让他闻着闻着,咂巴了下嘴。
梅傲雪眼睛一亮,直直的盯着他看,“小兄弟你是不是也饿了我这里有好吃的,分给你吃一半怎么样”
薛弋狐疑的看着他,十分光明正大的问虞尧,“我怎么觉得他不安好心”
“不安好心不至于,有难同当倒是真。”虞尧曲指叩了叩桌面,示意那个茶盘,在梅傲雪强装冷静的表情里开门见山问,“说吧,捉了几条”
梅傲雪本来就不擅长撒谎,一对上虞尧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更是伪装不下去。
他垮了肩膀,神情恹恹的竖起一根手指,又赶紧解释,“我当真是饿昏了头,正巧这锦鲤跳出水面,便把他捞了上来,等做好了才觉出害怕,不仅不敢吃,甚至连味道都不敢让人闻见这才在这里煮起酒来。”
薛弋听明白了,这人把太后养在湖里的锦鲤宰了。
他颇为不明所以,“湖里那么多条鱼,你宰一只他们也发现不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梅傲雪沉默。
虞尧莞尔,“白色的。”
薛弋下意识接了一句,“现在”
“对,它现在就在这里”在虞尧的骤然沉默中,梅傲雪却诡异的和薛弋接上了话,视死如归的掀开那茶盘,露出里面一盘整齐的码着穿了签子烤至焦黄色的鱼肉。
浓烈霸道的食物香气飘了出来,有些呛辣却让人光闻着就口舌生津。
薛弋反应了过来,他顿了一下然后没忍住放肆的笑了起来,半靠在虞尧身上,“原来是把贡品吃了,那你确实该慌。”
“还没吃呢”梅傲雪弱弱的插话。
薛弋听了乐子,态度倒是好了不少,整个人看着都和颜悦色了些,直接伸手就把盘子端了过去,“闻着倒是挺香,正好我饿了。”
梅傲雪有些紧张,刚想要阻止,就见虞尧也拿起一块,语气淡然的丢下四个字,“烤都烤了。”
是啊,烤都烤了,放回水里也变不成鱼了,既然横竖都要死,还是吃吧
梅傲雪说服了自己,顿时也不矫情了,还跟两人道,“别看我这鱼简单,味道真是一绝用我们家祖传的酱料一刷,那真是让人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别说,这鱼确实烤的好吃,虽然放了一会,但因为一直用茶盘扣着,没有丧失多少热量,反而因此让刷的酱料更入味了,吃起来非常不错。
不过因为放的辣,虞尧这具身体从来都精养,没吃过这么重的口,只吃了半块就放下了。
剩下的那一盘都让这两人瓜分了。
我也好想吃呜呜呜。看得到闻得到却吃不到的系统馋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两个大男人,尤其还有一个饿了大半天的,一盘鱼自然不够吃。
梅傲雪意犹未尽的看到空掉的盘子,薛弋则舔了舔嘴唇直勾勾的看着全场武力值最高的虞尧。
虞尧捻起竹签,立刻有玄衣司不知道从哪抓了把鱼食撒下去,龙凤呈祥再一次跃起,身后还跟着另一只黑色的锦鲤然后被一根竹签双杀。
玄衣司将两条膘肥的锦鲤提过来,一个足有二三十来斤。
“够吗”虞尧问。
“够了够了。”梅傲雪二话不说就掏出酱料要夹炭给风炉生火。
“拿去御膳房。”虞尧示意了下,玄衣司上前拿了酱料就走了。
一刻钟后,烤鱼上桌,一并送来的还有御膳房多准备的一全套宴席酒菜,多的亭子里这张圆桌都摆不下,梅傲雪顿时也就管不着为什么两条鱼却只有一条的份量这回事了。
与此同时,另一条烤鱼分做数份端上了宴席桌上,太后吃了一口只觉得这鱼味道格外熟悉。
“很有鲁川风味。”李太师也满意的说了一句。
百官见此也是伸箸食之,纷纷附和赞扬。
然后就听送食的太监开口道,“这是闻大人特意得来的酱料送来了鱼让御膳房做的。”
江云毓闻言手一顿,他想起外面那条养满锦鲤的湖。
“鱼从何来”他问。
太监答,“自然从近处来。”
还有哪里比门口那湖更近的地方呢
太后怒的拍桌,“岂有此理闻朝欺哀家太甚来人,把他给哀家押上来”
押是不可能押的,不仅不敢押,还得乖乖站在外边等人都放下了筷子,露出饱腹的表情,才敢走过来,“九千岁,太后请您过去。”
虞尧和薛弋没有管梅傲雪倏然望过来的震惊表情,一个起身推轮椅,一个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