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杀才,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方才看你狗日的不怕死的冲在最前边杀得痛快,怎么如今倒是一副小女儿家姿态”
曲行卫拍了拍诸元奎的肩膀打趣出声,
后者正双手枕在脑后惬意的躺着和曲行卫插科打诨,讲到底都是凉州出来的老弟兄关系自然是没得说。
“哈哈哈,还是跟着白将军杀人来得痛快”
“他娘的,短短三日之间攻城拔寨二十三座城池,我老诸亲自领兵夺下的城池便有五座,杀得手里的刀的卷刃了。”
诸元奎抽出那老式凉刀手指轻轻抚过原本锋利的刀口已经出现了些许翻卷,望着那刀身略微有些心疼,要知道这刀的纪念意义可要远远大过实战意义。
“是啊,三日之间在敌境下城二十三座这份战果实在难以想象,可今日却明显感觉吃力许多,攻城死得弟兄怕是不下五千人,如今那些韩人已经做好准备,往后没有前些日子那么轻松了。”
曲行卫目光落到了城下那些烧得焦黑的尸体上目光有些暗淡,说起来自己等人毕竟是攻城的一方,守城所占的优势实在太大了些,即便是“人屠”白起亲自带兵这三日之间的折损也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
不远处,
白衣黑甲的少年正站在城楼上冷冷地眺望着那座雄关的方向,细细看去内衬白衣的领口已经有些灰尘,染上点滴暗红色的血渍,便是身为主将那黑色的甲胄也新添了几道刀剑划过的痕迹,可见战事的激烈。
“伤亡统计出来了吗”
收回目光,
白起望着身旁的官员沉声道,
“回禀将军,已经统计完毕。”
厚重的册子被翻开。
“攻牧城,兵卒战死五千六百余,伤四千二百余,其中重伤一千二百人”
身旁那校尉拿着各部最新统计上来的情报册子低声念叨着。
“算上之前两日的伤亡,我军拢共战死八万四千人,伤五万三千人,重伤六千二千人,如今还能够上战场的已经不足十一万人。”
“十一万人攻六万人之城”
“不足二倍而攻之”
那校尉笑容颇有些苦涩的意味,用不足两倍的兵力去攻打那天下雄关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即便是当真拿下,也不知道这余下的十来万人能有几个活下来。
“攻城器械,何时能到”
白起想起那座极为高耸的雄关开口问道,这三日算得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加上那些都是边境小城,血勇之士一旦登上城楼便意味着城池告破,所以才能一路势如破竹。
“回禀,白将军”
“这三日我军攻城拔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些,军中随行的只有一些便于携带简陋搭建的云梯,其余的攻城器械还余在临河郡的大营之中,乃至于那楼车,投石一类的重型器械,若是要押运而来,最顺利的情况下怕是最快都要十余日的功夫。”
“十余日”
“十余日”
白起喃喃出声眉宇间也带着一丝忧虑之色,要知道函谷关和其他城池关口不同,能被誉为大乾东进的重要门户哪有那么容易拿下。
此关多在涧谷之中,深险如函,故称函谷。
函谷关东西城楼长十五里有余,最狭窄的谷道处仅容一车通行,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若是没有攻城器械,登关难如登天之举。
“白将军”
“此外还有一事。”
“军中兵卒这三日不休止的行军攻城,已经疲惫至极,”
“若是再有高强度的战斗实在是难以为继”
“若是携兵锋之盛直取函谷关,也是能行的,可若是一旦久攻不下,加上长时间的疲惫,一同爆发,怕是有”
那校尉望着城外正在休息的兵卒欲言又止道。
白起闻声并不意外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望城内看去,
除去巡逻戒备的兵卒,
余下的士兵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或坐在临街的台阶上,战甲上满是白痕,布衣被血染红,虽然正在闭眼休息可周遭还是带着挥之不去的杀意,可细细看去这杀意中还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疲倦。
“这绷紧的弦一旦断开便是兵败如山倒。”
白起轻叹了一口气。
“禀,将军”
“凉州谍报司有情报送来。”
“哦”
就在白起思虑的时候,
一封信件已经送到了手中,
撕开火漆,
“信已劝韩君,割地于赵,换赵国出兵以绝函谷关之危。”
“赵国一旦出兵燕国便可挥兵南下,斩断爪牙,而赵兵溃败之前函谷关断然无援兵以至,遂将军可修正备战,待赵军深入,可两面夹击痛击赵军,多线伐韩,期间将军至少有半月的功夫修整,眼下信以为此计最为稳妥。”
“至于如何行军打仗,信不通,”